田韻 第195章嚇走趙順
「承志兄,你這侄女小孩子心性,慣會胡言亂語,我看以後要多加管教才是。我衙門裏還有公務,就不多陪承志兄了,告辭,告辭……」寒冬臘月天,趙順卻是滿頭大汗,勿勿忙忙地揖了一禮,便奪路而逃。
出了雅室大門長吁一口氣,如飛般的逃走,心中腹誹不已。
這都是什麼事?就因為刑氏喊人喊的慢一些,那劉姑娘便認定是劉家二房心裏有鬼,要不然為什麼不肯向知府報官?他剛剛替劉二辯解幾句,那姑娘又扯出了雪梅,說雪梅一向不滿劉承業,定是她使人殺的。
當即把趙順嚇得個半死。
趙順的三班班頭是從何而來?就是因為雪梅要嫁給姜恆,葉知府要培養本地勢力才將他扶作班頭。如果他將雪梅給拘了,只怕明日姜恆便不與他罷休,到時別說三班班頭了,怕是要挨板子哩。
所以,他將芳蘭說的話轉述一遍後,便立刻溜走,打定主意把這事爛在心間,只當沒聽到。
剛剛出了餘慶茶樓,於大朋便迎了上面,將他拉到了一旁。
「姐夫,有人出五十兩想在監牢裏提一個活羊估。」羊估是他們這一行的黑話,意思便是從牢裏放人。若是死羊估,便是殺人。
「哦,這羊估什麼來頭?」一聽到五十兩,趙順心裏怦然一動。就是四下打點,他也能落上二三十兩。
「沒啥來歷,是個啞巴。據出錢的人說,這羊估當初冒犯了他家的姑娘,而後逃走。這家人追了半夜,沒想到他逃到了饑民堆里,然後被咱們的人給拘起來了。這家人怕這羊估說出姑娘不好的話,願意出錢保他出去,只求親手處理。」
於大朋往左右看了看,低聲道:「事關女子閨譽。所以那家人要求千萬不能對任何人說,免得壞了姑娘名聲。」
「是哪家的人要?」
「是城西胡家。」於大朋道。
這胡家家中良田百頃,又有商鋪數十處,在洛陽城也算得上一個大戶。平時挺低調的,怎麼這次突然要出錢往外弄人呢?想了半晌沒想出什麼原因來,便甩了甩頭。
「這兩天不太平,咱們是大老爺的人,萬事得長個心眼。派個知近的人去審審啞巴,看能審出來點什麼不能。要是不能審出來就放個人情給胡家好了……」趙順囑咐道。
趙順覺得事情不像於大朋表面上說的這麼簡單。這個啞巴極有可能是在家裏先受過刑,然後才逃出來的。估計是看到了家裏的什麼陰私事情,主人家便以調戲小娘子的名義來抓他。
「姐夫說的極是,先審審。」於大朋笑着道。
……
雅室里,劉承志和刑氏一臉的鐵青。
「我早就說過。這就是一個白眼狼,你不相信,現下可倒好,居然把咱們閨女給告上了。」刑氏瞪着劉承志,氣呼呼地道。
剛剛趙順一出雅室的門。刑氏便捋着袖子要去揍芳蘭,卻被劉承志給勸回了雅室。刑氏是個火爆脾氣,當即就在雅室里和劉承志吵鬧了起來。
在另一間雅室的芳蘭,這時坐立難安,左等右等不見趙順去拿人,也不見有人過來尋她問話。剛想出去,卻被雅室門外守着的婆子不陰不陽地給堵了回來。
心裏跟明鏡似的。這趙順怕是把她賣了。
不由得又是恨又是羞愧。
劉家二房有什麼資格過上這樣的好日子?她卻只能和父母一起被趕到莊子裏受苦。雖然那裏有僕役們侍候,可是僕役們的臉色卻是極難看,動不動就吊臉子給她看。
不過是讓看門那一家人給她洗洗衣裳,便指桑罵槐的罵人。說什麼她是侍候王姑娘的,不是侍候劉家人的。
現在連王秀兒都是劉家人,她手下的僕役難道就不姓劉了?
可是一想到家中床下藏的銀子。她又覺得心安。父親若是真去了,有那幾十兩銀子她也能堅持幾年。實在堅持不下去了,便去投奔黃少爺好了。
反正他曾說過,隨時歡迎她。
沒來由的,心裏卻慌亂了起來。若是被二房知道了這銀子的來歷。會不會把銀子搶走?
芳蘭定了定神,端起茶盞來呷了一口。
「一筆寫不出兩個劉家,二房再厲害那也是大房的弟弟,那高產種子自己家裏也應該有一份。」芳蘭深吸了一口氣,翹起了蘭花指,細細品着花茶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