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疏鴻雙目緊閉，在他的感知中，遠處那個「高能反應源」已經徹底消散了。

    所以這個「高能反應源」就是先天大宗師全力運轉真元引動天地元氣之後在別的先天大宗師感知中的樣子？

    李疏鴻覺得不太對，最起碼別的先天感知不到他。

    所以洞虛境果然是在先天之上的境界嗎。

    李疏鴻此刻又生出一陣感悟。

    他大概明白這套《劍法》的強大之處了。

    先天大宗師可以引動天地元氣，也就是攻擊附帶屬性。

    朱狗子就是自帶火屬性，洛九霄的是水屬性。

    而自己這套劍法......原型來自於二十四節氣。

    目前四式劍法已出現過水、雷兩種屬性了，甚至還附帶了些許風屬性，而且他這個境界甚至可以大範圍改變周遭自然環境。

    比如大雨現在就還沒停，不過沒有他的功力運轉，原本的傾盆大雨已慢慢變成淅淅瀝瀝的綿綿細雨，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雲消雨散。

    收劍還鞘，飄在半空的李疏鴻居高臨下俯視着數百江湖群俠，朗聲道：「諸位還不散去，是打算讓在下請諸位吃飯不成？」

    忽然有人反應過來，開始匆忙四散奔逃。

    但也有人當下拱手大喊，「大俠神功蓋世！在下——」

    「滾。」

    「好嘞！」

    見這數百人一晃眼便逃的無影無蹤，李疏鴻這才落了下來。

    蘇月白早就迎了上來，星眸中滿是激動，「大哥！」

    她感覺自己今日領悟了許多，比如什麼都要靠實力說話！

    有了實力，便有了選擇的權利！

    光靠說的確實不如親身經歷讓人印象深刻，大哥今日便好好給她上了生動的一課。

    原本聲勢浩大的屠魔聯盟！已是江湖傳說的天榜第四！

    不過頃刻間便煙消雲散！

    「嗯。」李疏鴻從她懷中接過哭鬧不止的嬰兒，爾後邊拍着襁褓哄着她睡覺，邊看向臉色已紅潤不少的金刀老人，「閣下之後有何打算？」

    「逝去老友心愿已了，老夫也沒什麼在意的了，這便打算帶着門人弟子們啟程返回宗門。」金刀老人笑呵呵的，完全看不出他之前對戰洛九霄時的樣子。

    也許是因為他已經八十三了，太多情緒都能很好的埋進已沾滿灰塵的記憶中吧。

    「文巨俠欲往何方？」

    李疏鴻答道：「繼續送人的旅途，順便去一趟丐幫總壇把剩下兩個所謂的太上長老一併宰了。」

    「原來如此，那今日咱們便分道揚鑣罷。」金刀老人拱了拱手。

    「稍等。」李疏鴻出聲，金刀老人停下轉身的腳步。

    「在下與閣下是否認識？」

    金刀老人笑道：「不熟，不過十數年前曾有過一面之緣罷了，那時你在與人比斗，而我在人群之中。」

    他是天榜第一的絕世劍仙，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當世謫仙人。

    而他只不過是個人群之中的路人甲罷了。

    他們曾經有過交集，但那畢竟也只是曾經。

    江湖上的曾經太多，人沒必要只往高處看嘛。

    朱狗子已經想通了，這江湖上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他那些同門師兄弟們還有年少時江湖上的成名英傑不也大多成了一捧黃土？

    最起碼他等到了師門復興，自身也混進了天榜，還是先天大宗師。

    不也挺好嘛，知足常樂......

    金刀老人眼眸深處閃過一抹自嘲。

    「經此一別，此生也許未能再見。文巨俠，告辭。」他拱拱手，轉身便要帶着弟子們離去。

    那些過往，便隨着時間一起埋入他的記憶中吧。

    倒也不必相認，反正他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叫什麼，他只知對方姓李，當初自己跟蕭三都喊他李老大。

    「等等。」

    他轉身回頭，臉上帶着疑問，「不知文巨俠可還有事？」

    李疏鴻倒了兩碗酒，爾後遞給他一碗。

    金刀老人下意識接過。

    李疏鴻微微一笑，一口乾了這碗「一夢黃粱」。

    「江湖路遠，但山水有相逢，若是有緣，他日自會再見。」

    說罷，他也不等金刀老人喝酒，而是招呼着蘇月白飄然遠去。

    「哈......你倒是瀟灑......跟當初一樣。」

    金刀老人也釋懷地笑了。

    那人走的瀟灑，一如六十五年前的那一天。

    「黃粱一夢，一夢黃粱。倒也挺合適。」

    金刀老人一口喝乾了碗中美酒，爾後一甩手雜碎了酒碗，帶着弟子們朝李疏鴻相反的方向離開。

    「唉，可惜啦，老夫與天榜第一併肩作戰的英姿你們門主沒看到。他還說老夫吹牛，結果天榜第一都要給老夫敬酒！回去得好好跟他嘮嘮老夫與天榜第一聯手挫敗丐幫以及數百江湖群俠的故事！」

    「可是師叔祖，人家好像不認識你......」

    「小輩就會放屁！不認識老夫他幹嘛給老夫敬酒？你小子就是嫉妒老夫！」

    金刀老人自吹自擂的聲音漸行漸遠。

    ............

    「這啥情況？」

    酒樓里，聽着別的桌上江湖遊俠們的交流，李疏鴻有點兒懵。

    蘇月白壓低聲音道：「好像是說丐幫兩位太上長老以及所有三袋以上弟子全被殺死在總壇，然後各地分壇都被人端了。那些普通乞丐身強力健的還在，但老弱病殘好像都消失不見了？

    「大哥，這是金刀門做的嗎？」

    李疏鴻搖搖頭，「金刀門沒那個實力。」

    金刀門先天大宗師就兩個，一個天榜第三十六的金刀老人，而且說實話他的實力恐怕還不足以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