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流如織，絡繹不絕，不時有馬車在街道中央走過，馱着碩大的貨物。

    李恆雖然表面悠閒，他心中已然做好堤防。自己此次打草驚蛇，極有可能會引得幕後黑手出手，埋伏於他。

    那他就給那幕後黑手機會，在大街上閒逛，想必只要那幕後黑手不是傻子，就能知道，光天化日大街之上暴起殺人，是多麼突如其來的一件事。

    他就賭那幕後黑手會在大街上動手。

    當然賭輸了也無所謂，他還有備用計劃。頂多做好萬全準備，暗中潛入飛雲商會，一探真相就行。

    要是苟一點，直接藏到孟凌雲到來。

    但他覺得這個可能有點懸。

    孟凌雲作為除魔司司長，任務繁重。他那剛剛選定的繼承人也被榨乾了，元氣大傷，估計也是分身乏術。

    就算能趕來，也絕對不快。

    「這位公子，你站在這裏這麼久了，要不，來串糖葫蘆嘗嘗？保證清甜解膩，您吃一串絕對回味無窮。」

    旁邊賣糖葫蘆的貨郎鼓起勇氣。

    按理來說，像這種衣裝華貴的翩翩公子，他是不敢搭理的，生怕挨大嘴巴子。但是這公子站在他旁邊那麼久，萬一真的對糖葫蘆有興趣呢？所以他忍不住了。

    「那好吧，來一串糖葫蘆。」

    李恆微微笑道。

    上一次吃糖葫蘆，還是他前世的小時候了，如今見到，倒是有些懷念。

    付過錢，拿着糖葫蘆在街上閒逛，然後，隨手交給了街邊一個瞎逛的小孩。這小孩拿到糖葫蘆，直接一溜煙跑了。

    生怕李恆是在耍他玩，拿回來。

    糖葫蘆到底還是甜了，之前因為有回憶濾鏡加成，買了下來，但是也不合他的胃口，那還是交給「有緣人」吧。

    這時，李恆前面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引得旁邊行人圍了過去，看起熱鬧。

    「老傢伙，快點把銀子交出來！」

    「否則別怪我們無情。」

    五六個粗壯，肌肉虬結，露出精悍氣息的漢子，將一個年約七老八十歲的老頭圍圍住。為首的一個漢子冷漠開口。

    這個老頭已經跌倒在地，面露驚恐。

    「幾位大爺，饒過老朽我吧！老朽真的沒有銀子，身無分文啊。」

    聲音沙啞，這老頭身軀顫抖起來。他眼神看向旁邊的行人，露出哀求之色。

    如此可憐，惹得旁邊的行人義憤填膺。但是一瞧到旁邊那精壯的漢子與那無比兇惡的眼神，又瞬間慫了下來。

    算了算了。

    再等等，或許有哪位路過的俠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呢？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犯不着為了這件事搭上自己。

    這些漢子，總不敢當街殺人吧？

    見到旁邊的群眾冷漠下來，那老頭面露絕望之色，面若死灰。但是他仍不肯放棄生的希望，連忙抱住為首漢子的大腿。

    「這位大爺，老朽真的沒有錢呀，你要是不信，儘管搜了老朽全身，我下跪磕頭了，好不好！」

    老頭撐起年邁身軀，跪了下來，皮包骨似的肌膚觸目驚心，一舉一動都好像是在燃燒為數不多的生機，火苗搖搖欲墜。

    李恆也來到了人群外圍。

    親眼目睹了這個人神共憤的行徑。

    於情，身為正常人的底線，他需要出手，阻止這件事。於理，他身為除魔司的一員，必須制止這有違大離律法的事情。

    所以他對這事的評價是，一齣好戲。

    因為他總覺得這個為首的漢子有些眼熟，當然從容貌上他並不認識。只是從身形以及行動痕跡上，有些眼熟。

    有點像......那個巨浪幫幫主，曹虎。

    但是曹虎已經失蹤了，甚至死了。所以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在這裏。

    那麼只有一個解釋，眼前這個疑似曹虎的漢子，實際上已經成為了傀儡，或者成為了某個詭異的附屬產物，類似倀鬼。

    當然，如果僅憑這樣，李恆只是懷疑，並沒有確鑿的證據確認。畢竟世間之大，身形與行動痕跡相似也不是不可能。

    真正讓他確認的是，另外一位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