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 第434章手筆
天才微亮,就有早起的鳥兒在窗外鳴唱。林謹容翻了個身,眯縫着眼就着晨光去看身邊的毅郎是否蹬掉了被子。但見毅郎果然將半條肥白如藕的短腿露在外頭,不由微微一笑,替他將被子蓋嚴了。還未鬆手,就見毅郎的睫毛閃了閃,睜開眼睛迷茫地看了她一會兒,朝她一笑,然後拱着屁股往她身上爬。
林謹容忙把他摟住了,哄道:「再睡一會兒。」
毅郎昨夜睡得早,早就養足了精神,精力充沛地掙扎着:「不,不。」林謹容便去呵他,母子倆笑成一團。
櫻桃在外頭聽見聲響,忙低聲道:「奶奶,您醒了麼?大太太那邊有話傳過來。」
林謹容忙道:「什麼事?」
櫻桃推門進來:「大太太病了。半夜着人請大夫呢。」
林謹容驚得趕緊坐起身來:「好生生地怎會突然病了?怎不來通稟?」
「聽說是吃壞了東西。」櫻桃上前將熱水注入盆中:「二爺去請的大夫,因怕驚着您和四少爺,故而特意吩咐不要通稟您。」
林謹容下床穿衣梳頭:「昨日是累了,我睡得太死,竟是半點聲息都不曾聽見。二爺還在那邊的?」
櫻桃道:「才回來不久,這會兒還躺着。」
林謹容便吩咐聞聲進來的豆兒等人:「照料好毅郎,我往大太太那邊去。」毅郎見她要走,立即就哼哼起來:「別去了,別去了,陪我。」
眾人都給他逗笑了,林謹容哄他道:「祖母病了,我去看看祖母,毅郎洗了臉吃了早飯也過來,好麼?娘在那裏等你。」
毅郎這才乖乖地伸着手讓豆兒幫他穿衣服。
林謹容到得林玉珍院子裏,只見四下里安安靜靜的兩個掃院子的小丫頭埋着頭掃地,就連掃地的動作也放得極輕,便猜着林玉珍大抵是脾氣又不好了。行至廊下,只見芳齡打着呵欠從房裏出來忙小聲喊道:「芳齡。」
芳齡忙掩了張開一半的嘴,含着笑迎上來,指了指房裏,小聲道:「折騰了半夜,才剛睡着。奶奶就不要進去了吧?來這邊坐坐。」
林謹容就攜了她的手走到一旁去低聲盤問:「怎會突然病了?老爺起身了沒有?」
芳齡臉上露出幾分古怪來,含含糊糊地道:「昨晚吃的枸杞粥有點問題……老爺半夜起來探望太太,一直陪在身邊的也才剛躺下呢。」其實是林玉珍借着生病又哭又鬧,還堅決不肯讓林謹容過來,也不要小妾們來伺候,總不能只讓陸緘這個嗣子在一旁近身伺候吧?陸建新便當仁不讓地給她折騰了半宿。
林謹容下意識地就問:「枸杞粥是誰做的?」
芳齡往長廊那邊瞟了一眼,林謹容順着看過去,但見那邊廊下直挺挺地跪着一個素白的身影,晨光下,烏髮素顏纖纖弱質,別樣的悽美哀婉,正是荷姨娘。
林謹容收回目光問芳齡:「什麼時候的事?」
芳齡鄙夷地道:「她消息靈通着,才聽說太太病了,就自發地跑過來伺候,後來大夫說是吃壞了肚子,問吃過了些什麼?那太太昨日吃的東西不都是經她手做的麼?我們當然照實回答了。等二爺送大夫出去,太太和老爺都還沒說話呢,她就跪到地上去了,也不說什麼,就只是哭。太太就生了氣,說我還沒死呢,你着急什麼?大老爺皺了皺眉頭,就說讓她出去。她出來後,就在那一直跪着沒起來過。」
荷姨娘跪下去,自然是為了表清白,但既然到現在還跪着那就是沒人信她的清白,或者說,即便是陸建新信她清白,也不打算保她。林謹容便把此人扔到腦後去,叮囑芳齡:「我去廚下讓人熬些粥,太太若是醒了,煩勞你同她說一聲兒。」壓低了聲音,「勸着些。」
芳齡忙應道:「奶奶自去,這裏有奴婢們在呢。」
林謹容自去安排林玉珍等人的飯食不提。她一鍋小米粥熬了近一個時辰,一直熬到米爛化汁,方配上幾道精緻爽口的小菜分作兩份,一份連着送去給陸緘,一份親自送去給林玉珍。
等她回到林玉珍院子裏時,荷姨娘已經不見了,陸建新捧着碩果僅存的那隻青瓷茶盞立在院子裏,正盯着天邊的流霞發怔。
聽見她請安,淡淡地吩咐道:「好生伺候你婆婆。」言罷自去了。
林謹容進得屋裏,林玉珍正躺在床上低聲同方嬤嬤說話,見她進來,心情很好地朝她招手:「都給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