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 第227章斷臂
午後,肆虐的陽光把院子裏的青石地板曬得滾燙,一滴水滴下,
很快就會蒸,了無痕跡。
陸家的女眷們以陸老太太為,端坐在廊下,準備開審這樁離奇的放鼠案。
院子正中跪着一排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不遠處的地方,還擺放着一隻蓋着黑布,繫着一縷淡綠絲線的鐵籠子並一套小女孩穿的粉紅襖子,淡綠裙子。
跪在正中的是早上還在耀武揚威地指使庫房眾人幹活的孟婆子。綁她的人絲毫沒有留情,噴過水的麻繩深深勒進她的肥肉里,把她身上的肉勒得一道一道的,又疼又麻,膝蓋更是不堪重負,太陽又辣,曬得她全身冒油冒汗,這一切都讓她苦不堪言。雖是奴僕,她這輩子就沒吃過這樣的苦頭。
她費力地睜大眼睛,努力看向端坐上的宋氏。但她只在宋氏臉上看到莊嚴和冷漠,憑着對宋氏多年的了解,她的心涼了,她索xing垂了眼,只看着面前那一小塊泛着白光的青石板,一瞬間就轉了好幾個念頭,選了對自己最有利的一樣。林玉珍、林謹容等人顯然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她能指望的只有宋氏,那麼何必把人給得罪光了呢?該承擔的就要承擔下來,這會兒苦,但總還有後路。
宋氏也在不動聲sè地打量着孟婆子。對於一個把差事辦砸了的蠢貨手下,她心裏不會有任何的同情,更多的是憤怒和厭憎。但她不希望孟婆子多嘴扯出些有的沒的。當看到孟婆子安安靜靜垂了頭後,她的心定了。
她瞟向隱含〖興〗奮的林玉珍、yin沉着臉不知在想什麼的塗氏,假裝淡定的林謹容,面無表情的陸老太太,最後把目光落在垂手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微微垂頭,腰卻ting得筆直的范褒身上,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人證物證齊全,過程基本清楚,都不需要當事人怎麼辯白這案子沒什麼好審的,陸家的女眷們甚至都沒有親自開口,就由范褒代替老太太開審,反正人是他帶人去抓來的,證據也是他去搜出來的。
過程全無懸念,甚至和林謹容猜的差不多。孟婆子宣稱,因為早就聽說二奶奶狠厲刻薄,好弄權術,一直就擔心自己會被換下去並趕走。之後林謹容鼓動聯合庫房裏的其他人揭她,又在酒席上作她她曉得事情不妙,去求宋氏,反被宋氏呵斥,於是心生不滿,想在塗氏和林謹容之間製造矛盾,報復林謹容云云。鑰匙是她從前趁芳竹不注意,趁空偷了配的,她的小兒子年幼無知,只當好玩,都是她拖累的全是她一個人的錯,她願意一己承擔。
這話破綻出,分明是為二房開脫,這是林玉珍最不能忍受的結果,便厲聲呵斥道:「給我掌嘴!誰不知道二奶奶未出閣前就是有名的良善賢能,你這惡奴竟敢污衊她,找死!」這打孟婆子,就猶如當眾搞宋氏的耳光,正愁找不到機會下手呢。
方嬤嬤想依言執行卻又怕得罪陸老太太,見陸老太太垂着眼不語,似是默許,便大着膽子上前揪住了孟婆子的頭,左右開弓打了幾十下手都打疼了,打麻了,孟婆子一口的牙齒鬆動,臉腫了,血水流得淌到地上。她的小兒子嚇得小便失禁哭個不休,男人另兩個兒子、媳fu在一旁拼命磕頭求饒,一家子淚漣漣的悽慘無比,陸老太太方轉了轉手裏的念珠,威嚴地道:「夠了。」方嬤嬤這才退了回去。林玉珍一招成功,尾巴翹上了天,指定了孟婆子:「我來問你,你一個小小的奴才怎會有如此大的膽子?你就不怕事泄之後一家子都死無葬身之地嗎?誰給你的膽子?!這二奶奶才接管庫房多久呢,你就認定她刻薄狠厲?誰告訴你的?誰和你說她要趕你走的?快說!不然把你全家送官追究!」
這話的you導意味很濃,只要孟婆子一回答,就會有許多人被牽扯進來。孟婆子明顯不打算配合她,也不打算背叛宋氏,帶了幾分嘲諷一笑:「沒有誰告訴奴婢,奴婢自己知道。太太若是不信,一問就知道了,小的般討好二奶奶,二奶奶可從沒給過好臉sè。」
林玉珍勃然大怒:「還不老實,再打!」宋氏冷聲道:「總是這樣打,打出人命對咱家的聲名有大礙,屈打成招,少不得胡亂攀咬,那時又當如何?不如直接送官,婆婆您說呢?」給人為奴為仆,最講究的就是身家清白,出了這事兒,這家子算是徹底廢了。就連跟在陸建中和陸紹身邊的那兩個,也是從此再不能用了的。且孟婆子倒了,還有一大群人不可避免的要跟着倒霉,二房此番明顯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