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7章  醫者仁德

    薛凌站在另一側，看着墓碑黯然神傷。讀書都 m.dushudu.com

    當年那個喜歡穿街走巷，跟村里大媽大嬸大姐東家長西家短的小姑娘已經沒了。

    不管生前多風光無限，多富貴多受人尊崇，或多卑賤低微如螻蟻，最終都變成一抔黃土，別無任何區別，人人如此。

    她想起程天芳年少不經事時被人哄騙離家，所託非人最終還是以離婚收場，人差點兒沒了，身邊的財物也都被騙光。

    後來她痛改前非，苦學多年總算順利畢業，成了一個朝氣蓬勃的知識分子。

    那時他們剛到帝都發展，程天芳也跟着來了，順利落實了戶口，也落實了單位。

    在二十出頭的美好年華里，她和薛衡邂逅彼此，一見鍾情最終走到了一塊兒。

    那年他們結婚時，兩家人歡喜得不得了，一個個笑不攏嘴，就連遠在榮城的阿虎夫婦也趕來參加婚禮，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親上加親，同住一層樓，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感情深厚得很。那段日子真的十分美好，過得飛快，一晃便是好幾年！

    一旁的鄭小異攔住了她，低聲嘆氣：「您舅舅他太難過了，待不下去了。」

    薛衡知曉勸不住他，轉過臉去。

    陳新之兩人也沒開口，默默陪伴着。

    鄭小異在不遠處安靜聽着，沒插嘴半句。

    程煥崇上前摟住她，低聲安撫：「媽，您別哭了我扶你坐下吧。」

    程天源沒有回頭，安靜默默走着。

    可惜，再美好的感情也經不起日常瑣碎和柴米油鹽醬醋茶乏味。他們兩人吵吵鬧鬧好幾年，最終迎來了一個寶貝女兒。誰知女兒的出生並沒有挽回他們的婚姻，反而讓他們的婚姻走向崩潰。

    「爸年紀大了，受不了任何刺激。你如果非要繼續研究這個該死的病毒，你得答應做好防護，把自個保護好，不許你再出事！爸能理解你，但他不能失去兒子。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苦，你不該讓他老人家嘗。他都幾歲了他會受不住的。」

    「不。」薛桓堅決搖頭：「我們接觸的病例多，可以慢慢積攢治療經驗。疫情確實非常兇險，但我年紀大了，更該沖在前面，為晚輩們先擋一擋。」

    薛衡很是擔心，低喃：「我我剛失去一個親人，不能再失去了。爸還需要我們，療養院也需要你呀。」

    「不怪任何人。」薛衡嘆氣低聲：「怪只怪這個害死人的該死病毒你姑姑自個的身體也不爭氣。那麼多人不幸感染了，還是有很大一部分能活下來的。阿芳她基礎病太多，身體也一直很虛弱，才會最終扛不住。」

    程天芳曾經幾度跟死亡那麼接近，可一度又一度活下來，本該是後福綿綿的一個人，卻總會因為自己的錯誤認知走彎路，甚至把路給走沒了。

    薛桓湊了過來，感慨低聲：「這是事實，也是讓人無奈的事實。」

    薛桓忙不迭點頭：「我會的，我一定盡全力保護自己。」

    程煥然忍不住問：「那嬸嬸呢？」

    程煥然見薛衡的臉色不怎麼好，攙扶他坐在小矮凳上。

    程天源招了招手，嗓音淡然：「不用陪了，都回去吧。」

    「眼下疫情還不明朗。」薛桓沉聲：「還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們去研究去探討。在特效藥沒有出現前，恐怕很難閒下來了。療養院這邊交給其他同事，我還得回醫院那邊。」

    「不用。」薛凌搖頭：「我想多看看，多陪你們姑姑一會兒。」

    薛衡很是擔心弟弟，低聲：「這可不是普通病毒時至今日我還是虛得很。你歲數也不小了，都已經退下來了。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萬一你再次感染上，身體肯定吃不消。你留在療養院，還是一樣救死扶傷呀。」

    薛桓不自覺紅了眼睛，低聲：「哥，萬一我我有什麼意外，爸就只能拜託你了。我是不肖子孫，沒法一直守在他老人家身邊孝順他，愧對他的養育之恩。但我相信爸他會理解我的他也是醫生，他能理解我的。」

    觀她一生，曲曲折折，跌宕起伏，曾風光一時，也曾跌落谷底，最終仍是化成一抔黃土。

    「桓舅，接下來你怎麼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