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安靜中，楚安說完後便習慣性的摸索向自己的口袋。

    他並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了。

    就好似他打算緩一緩，給林安足夠的時間接受這一切。

    這是兩人相遇以來，最長的一次對話。

    然而面對如此信息衝擊下，林安只是突然從椅子上站起，臉上的訝色在極短時間內便消失不見。

    「我承認很多東西你說的很有道理，邏輯上也說得通。」

    「包括你丟出的幾個解釋，更是能完美的解釋我很多問題。」

    「異種的完美者」

    「異種和系統的關係」

    」呵」

    不知為何，林安突然笑了笑。有些話楚安都沒細說，但給出的信息下，背後的含義便足以徹底顛覆他原有的認知。

    比如

    拯救者系統有沒有可能是異種的「外掛」？

    這隻「倉鼠」的行事風格，像極了一個偷渡客，本質上偷走的也是人類覺醒者的獎勵。

    第二意志曾不止一次的「疑惑」過，疑惑為什麼拯救者系統選擇了他林安。包括屍皇也是，那頭怪物雖然自負愚蠢，但言語中也暗示過這一可能。

    但

    這一切都不重要。

    在確認楚安身份的關鍵問題面前，這些東西他有的是時間去慢慢分辨，找到背後的真相。

    四階之後，強大的不僅是力量。

    在原本就超越人類極限思考速度下，此時的林安就好人型生物計算機，在極短時間內便超越了以往的邏輯水平，得到了答案。

    仿佛，窮舉驗算。

    「楚安，你在試圖向我證明，證明你不過是因為巧合所以和我接觸。」

    「哪怕有所安排，也有着足夠的理由。」

    「你只是早一點知道了異種的安排，早一點猜到了會有問題發生。一切只是看上去很複雜，並沒有所謂的陰謀或者佈局。」

    「但」

    大步走去。

    幽藍色的實驗室內，兩人的身影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靠近。

    林安神色平靜，就好像曾經的楚安一般沒有任何個人情緒的冷聲開口：

    「越複雜的邏輯就越有問題。」

    「這個世界上一切的「真相」都應該很簡單。」

    「如無必要勿增實體。」

    「最簡單的邏輯中，依舊是你為異種。」

    「沒有所謂的第二個異種派系，也沒有所謂的巧合。更沒有靠着強大的推理能力判斷出異種的真實動向。」

    「你就是異種，所以你自然能完美的掌控這一切！」

    沒有像以往那般被說服。

    林安說完便死死的鎖定着低頭沉默的楚大校，右手陡然攥緊了瞬間取出的該隱之刃。

    他無法證偽楚安說的每一句話。

    但

    就好像突然有一天你的手機在家中找不到了，你當然可以認為是鬼偷走了你的手機，是貓叼走了，甚至是在分子運動下，手機自然崩解消失了！

    理論上一切都可能發生

    可最有可能的是，難道不是你把手機掉進床頭了嗎？

    「我知道，你不會放棄懷疑我的。」

    良久的沉默中，楚安收回掏向口袋的手，仿佛早有預見一般抬起頭。

    「所以我說了，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依舊是僵硬的笑容，不待林安有些意外的想要說些什麼，楚安微微搖頭，再次開口：

    「林安，在我拿出證據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覺得我們能贏嗎？」

    「或者說，你覺得自己還能活多久？」

    一分鐘後。

    在楚安突然拋出的問題面前，林安沉默的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回答。

    事實上，他這一次追問到底，何嘗不是在找一個答案，或者說

    「零。」

    目光微動。

    林安深吸一口氣，乾脆了當的給出回答。

    沒什麼好自欺欺人的。

    事實上，哪怕在他幹掉那四頭四階異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