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鏡 第二十七章 論語?掄語。
「蘇兄的詩情用在這裏,確實有些大材小用了。」
殿內的眾人都沉默不語,一邊是當朝探花,一邊是無極宗的小弟子,這文比本就沒有什麼懸念可言。
佛門的那幾個和尚都面帶笑意,道門的那幾個都在那安靜的喝酒,事不關己,有酒有菜就夠了。
一身腱子肉的魯達在給方忠和方勇,講着喝酒的好處,根本懶得理會那所謂的文比。
主位上只有大和尚眼裏多了一絲得意,呂悠然和田道長都在那淡定的閉目養神,只有大殿中央的楊謙心裏有些苦澀,這文比,蘇文群贏了麻煩,輸了更麻煩。
小和尚緊緊的攥着姜洛的衣角,兩人的眼裏滿是擔憂,就連張豐年的面色都有些沉重,在無極宗,關上門打翻了天都沒事,可要是在外人面前落了面子,誰都忍不了。
倒是站在他身後的劉爭,正目光灼灼的釋視着林川。
文竹林內,半空中那詩篇捲起了文氣,吹動着林川的衣袍,可他依舊傲然的負手立於青石之上。
不過小左卻知道,林川都快急死了:
「快點啊,有沒有寫竹子的詩,我快裝不下去了。」
「有,準備好人前顯聖吧。」
小左說完便複述了一篇詠竹的傳世經典。
林川宛如聽到了天籟之音,他強壓下狂喜的心情,轉過身只把背影留給了眾人,聲音平緩的念道: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
才剛念道一半,林川腳下的青石便開始劇烈的顫抖,清泉驟然沸騰,極速的翻湧出了相應的字眼浮於半空,仿佛是在催促着他快點念下去。
那透明法身也饒有興致的望了過來。
蘇文群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裏的摺扇。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林川沒有停留,直接念完了小左提供的傳世之作,這篇《竹石》可是藍星經歷了末世,卻依舊流傳下來的經典。
詩成,整個文曲空間都停滯了一瞬,剛剛捲起林川衣袍的文氣,也都平息了下來。
緊接着,文氣驟然倒灌,半空中的透明詩篇,眨眼間便由青色變成了深紫色,隱隱還透出了一絲紅芒。
文竹破石而出,轉眼間便已經躥升了五節,而生長的勢頭卻只是減緩,而未停止,直到高出了六節才緩緩停住,衝着林川搖起了竹葉,似乎是在和他打着招呼。
詩成六品!!
承歡殿內,眾人失聲,這一刻沒人能用言語來表達那種震撼,那種感覺大概就像是一個三歲小兒單手舉起了千斤重鼎一般,離譜又荒誕。
還不等大家接受現實,蘇文群腳下的那座青石就驟然破碎,落進了清泉之中。
文比第一題,林川,勝!
相比於其他人,儒門的弟子們顯然更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楊謙瞳孔地震,魯達也沒心情再哄兩個孩子喝酒了,顧仁生長大了嘴巴,再也維持不住面癱的表情。
最先回過神來的姜洛,任由喜悅爬上眉梢,暢快的賞析道:
「全篇沒有一個『竹』字,卻淋漓盡致的寫出竹的剛毅於頑強,不管風吹雨打,任憑霜寒雪凍,蒼翠的青竹仍然傲然挺立,任爾東西南北風!」
「儒門後繼有人,文曲將興。」
文竹林中,先賢法身一邊說着,一邊揮手將半空中的詩篇拓印在了透明書卷之上。
接着捧起了第二泓清泉,等泉水化作了一個「釋」字之後,才開心的說道:
「文比繼續,第二題,為先賢作釋,以賢影認同者多寡論勝負。」
言罷,兩人腳下的清泉內就了升起了一卷竹簡,竹簡被文氣卷開,正是被稱之為「五經之輨轄,六藝之喉(hou)衿」的《論語》,是儒門的開教之本。
蘇文群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朝聖一般的低下了頭顱,他怎麼都沒想到,只是一場文比,居然可以引得《論語》出了文思泉。
所謂作釋,便是要解釋先賢留下的道理。
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為先賢作釋的,更別提為孔聖人的《論語》作釋,不管此次文比輸贏,單是這一次替《論語》作釋的機會,都是千載難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