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瘋子的話語之中帶着絕對的寒意，那是一種不容抗拒的無上威嚴。

    這一刻的老瘋子不再是之前那般瘋癲的模樣，而是流露出了一個仙尊至高無上的絕對仙壓。

    花白的長髮依舊凌亂，卻有了蘇墨面對三清之時的那種縹緲仙意！

    蘇墨望着老瘋子，赫然發現老瘋子的身後似乎有一道法相的氣息流露，那是一支六葉仙草！

    沉默了片刻，蘇墨還是如實的開口，「晚輩欲進仙爐，乃是為了求醫！」

    老瘋子一愣，等着蘇墨繼續開口。

    蘇墨嘆了口氣，「晚輩的身上似乎出了一些問題，這個問題的出現讓晚輩再也無法凝練出分身！」

    「就如同之前與前輩說的那樣，卻不止是如此。」

    「世間諸多化身之術，晚輩皆無法成功凝練出化身。」

    「所以晚輩想要進入仙爐洞天之中，找尋自己身上出現問題的原因！」

    老瘋子皺起了眉頭，凝望着蘇墨，像是不相信一般。

    蘇墨坦然的回視着，神情平靜。

    沉默了片刻，老瘋子起身走到了蘇墨的面前，猛的抬手在蘇墨的面前一拍。

    剎那間，像是有無上仙術帶動着蘇墨的自身靈力在瘋狂的運轉。

    蘇墨臉色一變......這赫然也是一種化身之術。

    只不過，這是老瘋子強行催動着蘇墨的體內修為，按照老瘋子的術法在運轉。

    這種化身之術，比之前烏芊給他的化身之術要高明許多。

    只不過卻無法與彼岸花之力相比，當初的蘇墨以彼岸花分身開遍九天，沒有任何一個術法能做到這一步。

    老瘋子的強行催動蘇墨的修為施展化身之術，便是為了驗證蘇墨的話語。

    果然，那種高深莫測的化身之術雖然在蘇墨的體內運轉，可是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絲毫沒有任何化身被凝練而出的跡象。

    「怎會如此......」老瘋子皺着眉頭，心中驚詫。

    蘇墨所言沒錯，蘇墨真的無法凝練出化身。

    老瘋子收回了手，驚疑不定的望着蘇墨，這個白衣少年在他的眼中仿佛佈滿了迷霧，讓他看不清。

    「前輩？」蘇墨望着老瘋子，試探了一聲。

    老瘋子搖了搖頭，「本尊在你的體內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不過你確實無法凝鍊出化身！」

    沒有問題嗎......蘇墨神色一陣黯然。

    就連強如老瘋子也看不出他身上的問題，難道他真的沒有問題嗎？

    似乎看出了蘇墨在想什麼，老瘋子冷笑了一聲道：「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蘇墨猛的抬頭，疑惑的望着老瘋子。

    老瘋子轉頭看向洞外，高深莫測的開口道：「你知道自己的天賦嗎？」

    蘇墨點了點頭，「晚輩曾聽說，晚輩的天賦絕無僅有！」

    老瘋子晦若莫測的開口道：「本尊方才查探了你的身軀，竟在你的身軀及靈根之中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

    「一切仿若天造，完美無瑕！」

    老瘋子話鋒一轉，「可是蒼生生於天地之間，怎麼可能會出現完美無瑕之人？」

    「眾生皆有缺陷，而你沒有！」

    「這便是你最大的問題！」

    完美無瑕嗎......蘇墨想起了神女曾經對他說過，他是與神女一樣的存在。

    神女本沒有身軀，只是在無盡的星海之中漂泊，有了自己的形！

    而蘇墨與她相同，他的形雖然不是自己演化而出的，但是卻也經過他的神魂改造！

    似乎自己的完美身軀，就是來源於他的神魂。

    可是，他的神魂明明是來自另一個地方.......

    他的神魂真的是完美無瑕的嗎？

    神女也曾經說過，他的神魂在進入九天之前，與神女一起在星海飄蕩了無數年之久，然後才成為了蘇墨。

    難道是因為星海？

    來自無盡星海的神魂......

    神女似乎忘了很多事情，她不記得世間有三重天，她不記得聖賢之上還有別的境界。

    似乎在神女遺忘的記憶之中，有很多蘇墨無法理解的東西......

    遺忘......

    轟！

    蘇墨一瞬間，想起了什麼！

    柔雲仙帝說，她可以讓蘇墨遺忘關於她的一切，並且她在只是身為一道傳承的時候，就剝奪了蘇墨三千多次在心樹之中輪迴的記憶。

    仙帝可以輕鬆的抹去人的記憶！

    還有在人間，三清同樣可以做到借用人間的天道，通過抹去蘇墨而抹去整個人間關於蘇墨的一切記憶！

    緊接着，蘇墨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曾經，神女傳給了蘇墨一道遺忘之術，讓蘇墨自己選擇遺忘了一些事情。

    他遺忘了儒聖的名字！

    這個世間，似乎記憶是最容易被遺忘的東西了。

    蒼生筆也曾經說過，這世間無論何種記憶，在時間的消磨之中，也終將被遺忘......

    一時間，蘇墨心緒大亂。

    「我的身上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蘇墨喃喃自問，卻無答案。

    這一刻，蘇墨無比的想念一面鏡子，一面被他留在九天的鏡子。

    那是一面永遠也不會欺騙他的鏡子，它可以為蘇墨演化出那些被他遺落的事情，將一切答案放在他的面前。

    若是輪迴鏡還在，它或許能告訴蘇墨遇到了什麼問題。

    老瘋子望着蘇墨，沉聲的開口道：「既然你是來仙爐求醫，正好本尊也想按你說的那種方式進行試驗！」

    「你口中所說的彼岸之花，本尊從來未曾聽說過，不過既然你說你曾經與它相融過，或許我可以在你的血中找到一線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