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金須奴 014 脫胎換骨
因慧珠這一生師父便是一位神尼,自認與佛有緣,跟智澄聊得越發投機,便把自己所學的諸般佛門神通一一傳授,二人竟是互補有無,相得益彰,只可惜因她畢竟不是佛門中人,當年師父只傳她小乘佛法,所學有限,到了智澄那裏,以禪宗大乘佛法理念去參悟,自是一學就會,一點就通,這也是小和尚福靈心至,只用了不到兩年時間,便把她所學佛門神通,全部參悟透澈。
慧珠教無可教,智澄卻依舊如往日般與她探討佛法,講授經典,並且還傳授她坐禪之法,如何入定潛心,通達自性真如,慧珠心裏過意不去,因《地闕金章》最後偈言說不可私自傳授,便要把冬秀後來得到的那本天書副冊上的法術教給他,智澄卻牢記金銘鈞的話,除了佛門法術神通之外,其餘仙術魔法一概不學,待慧珠,依舊如往日一樣。
如此三年匆匆而過,金銘鈞打開蚌殼出來,此時他已經把《地闕金章》完全參悟修煉透徹,以後只是靠着水磨工夫增加功力修為見識罷了,自此,便到了脫胎換骨的時候,想着自己馬上就可以褪去這身醜陋皮毛,重新變成一個帥哥,心裏便有些激動難平。
他來找初鳳商議,初鳳說道:「大哥性命攸關的大事,小妹早有準備,因你換行之時,前三天昏迷不醒,要到第四天才能恢復知覺,且本性全迷,群魔窺視,一個疏忽,便要壞了道基,我參悟天書遺偈,知可設下七煞法壇,以魔制魔,凡諸天魔煞皆可屏御,只要無魔侵擾,七天之後自然功成。」
金銘鈞自然知道這七煞法壇是好的,真箇能夠屏蔽諸魔,只是按照原著上所說,那三鳳會中途壞事,他便請求初鳳和慧珠兩個幫忙在外看守法壇,自帶着智澄進入亭中,外面初鳳施法,紅光滾起,將全亭罩住,以隔絕外魔。
金銘鈞把身上衣褲鞋襪除下,先服了三滴天一真水,又取了十三滴點在身上關鍵要穴,躺在亭中榻上,只覺渾身皮肉清涼,骨節酥軟,竟似逐漸融化,心中一陣迷糊,過了不久,便失去了知覺。
智澄按他事先所說,把他當日所抄三部經書懸在他身體上方,然後取了一個軟墊坐在旁邊,口中輕聲念誦驅魔護法的經文。
一連兩日,金銘鈞都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仿佛死了一般,連呼吸心跳都沒有了,等到第三日開始,才漸漸重新有了聲息。智澄以不變應萬變,結不動明王座,守定真如,依舊念經不輟。
到了第四日時候,金銘鈞果真逐漸恢復神志,只覺自己仿佛被包裹在一個巨大的皮囊之中,看不見、聽不着、嗅不到,渾身捂得難受,想要翻動身體,怎奈手腳酸軟,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等到後來越發覺得憋悶,忽然感覺頭頂上有響動,緊跟着伸進來一隻小手,把包裹自己的皮囊從額頭處揭下來,他睜開雙眼,看見那已經仿佛塑料似得硬皮,上面帶着許多金須金髮,心中暗自高興,可算是把這場丑皮給褪下來了。
智澄把他原來的皮毛,從頭到腳揭下來,腐肉爛皮堆在地上,然後扶他起來,把他雙腿盤起來坐好,金銘鈞看見自己雙腿雙臂,皮膚白皙粉嫩,仿佛軟玉,骨骼修好,肌肉勻稱,心中大喜,只是笑不出來,勉強借着智澄的力量,盤膝坐起,知道還有魔劫未去,不敢得意忘形,趕忙收斂心情,運轉真元,逐漸恢復。
卻說在外面,初鳳鎮守主壇,非常鄭重,閉目運功,入定自守,直須坐滿七日方起,其餘二鳳、三鳳連同慧珠各鎮守一個方向,二鳳和慧珠還好,唯獨三鳳,本就對金銘鈞不滿,開始幾日還能忍耐,到了後來便不耐煩,讓冬秀過來替她。
冬秀卻與她說:「那金須奴本就道行深厚,自此化形脫胎換骨之後,將來恐怕真箇修到金仙位業,到時我們都不如他,現如今就如此蠻橫,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將來只怕更甚。」
三鳳聽說,頓時勾起一道嫉火,便道:「那醜陋東西,一個冷血異類,也不知前世修了什麼功德,需要我們如此勞師動眾,卻是連個謝字也沒有,我便不管他了!」說完便往自己的珊瑚榭走去。
冬秀代她在這裏,卻偷偷打開法壇,把魔頭放將進去,她也並非想要害死金銘鈞,只覺得自己連《地闕金章》也不能修全,對方一個醜陋鬚眉蠢物將來竟要修成金仙,心中不忿,再加上這些年修煉那天書副冊,冥冥之中為魔所感,便想放入幾個魔頭,給金銘鈞添些苦頭,將來成就不如她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