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根 197、凌雜米鹽(二)
測試廣告1 張淑梅一進門診大樓就看見一群護士擠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議論,她好奇地問:「你們說什麼呢?」
一位小護士回答:「醫院要選一批醫生和護士去廣西前線,採取自願報名,院裏篩選的方式。筆硯閣 m.biyange.com我們都想去報名,淑梅姐,你去不去?」
淑梅苦笑:「我女兒太小,再說他們也不會要兒科醫生,就是報名也會刷下來。」
「是啊,是啊,」另一位護士說:「主要是選外科和骨科的醫生,聽說內科也要。當初我要是分到他們科就好,現在去報名他們不一定會要。」
「你傻呀!」一位眉目清秀的護士說:「咱們是護士,護理的事哪個科都一樣,我是一定要去。」
「你當然要去,那裏的兵哥哥多,可以找個如意郎君回來。」
「說不定還能找位戰鬥英雄。」
大家瘋瘋癲癲,笑作一團。
淑梅暗自思量:是哦,要是我能去說不定可以見到援朝,再不濟也能跟人打聽他的消息,總比在家提心弔膽的好。接着又一搖頭:瞎想什麼呢,那些戰士都是十八、九歲的小伙子,又不是三、四歲的毛孩。怎麼會要兒科大夫?
可這一想法在腦中生了根就怎麼也揮之不去,一上午都是心神不寧。好在兒科來就診的患者不多,讓她有時間盡情拓展想像的空間。
從結婚到現在,她差不多快兩年沒見到援朝。思念帶來的痛苦是常人無法想像的,儘管涵涵的出生能稍稍減輕她苦澀的壓抑。可每到夜深人靜,望着女兒熟睡的小臉,那種空曠的孤寂只能用淚水來填充。如果能在戰場上和心愛人相見,哪怕他只給自己一個小小的吻也心滿意足。
她在桌前支着下巴胡思亂想,恍惚中仿佛來到硝煙瀰漫的戰場:蒼涼的遠山連綿起伏,沒膝的野草中盛開着無數的黃花,四射的炮火像綻放的禮花。她和一身戎裝的援朝忘情地相擁在天地之間,嗅着好聞的體香,感受着幸福的溫暖
「哎!哎!想什麼呢?該吃飯啦。」同診室的老醫生嗑磕桌子,碎言細語道:「一早上都魂不守舍,是不是家裏有事?」
「啊,沒事。」張淑梅慌忙把桌上東西收拾好,尷尬地笑道:「時間過的真快。」
「平日都嫌時間過的慢,巴不得早點下班去見女兒。」老醫生取笑道:「今天有點反常哦。」
兩人一前一後走下三樓,門診大廳的宣傳欄前擠滿了人,淑梅嘀咕一句:「又出什麼通知?」
「讓報名支援前線,」老醫生說:「我要是年輕點也會去報個名。」
「我們是兒科醫生,醫院怎麼會同意?」
「兒科醫生怎麼了?說句不好聽的話,比起內科大夫,我可以去他們那看病,他們卻不一定能診的了這些小傢伙。」老醫生歲數雖然大點,但好勝心還是很強:「你也可以去,接觸病人多對自己是個鍛煉。不過你也去不了,還有個女兒拖後腿呢。」
張淑梅連連苦笑,暗自嘆氣。走到岔路口看見龔麗君抱着小兒子從幼兒園出來,她逗道:「雨峰,讓阿姨抱抱。」
可蔡雨峰一點也不給她面子,扭過頭直往麗君懷裏鑽,雙手緊緊摟住媽媽的脖子。在他幼小的心靈里,這個阿姨是最壞的。
淑梅直嘆氣:「怎麼這些孩子都怕我?小金貴也是,看到我就像老鼠見到貓。」
龔麗君呵呵直笑:「誰讓你是兒科大夫,屁股上挨幾針不怕才怪。援朝有消息嗎?」
淑梅黯然神傷:「從去年十二月份以後就一直沒來信,像是人間蒸發了。」
「別擔心。」龔麗君安慰道:「在部隊身不由己,我弟弟也一樣,從去年回來探親後就沒有音訊。對了,這次醫院派人去前線,你可以托去的人幫忙打聽。」
淑梅嘆道:「要是自己能去就好,當初我應該去學外科。」
「這不是學什麼的事,你去總比護士強,起碼可以給外科大夫打打下手。」麗君道:「關鍵是你能走動身嗎?涵涵那么小,不過她比我們家雨峰強,還有爺爺奶奶幫忙帶。我們家小寶貝纏人的很,放進幼兒園不哭半個小時就住不了嘴,喉嚨都哭啞了。」
「我倒是想去,唉還是算了,醫院那麼多人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