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

    月黑風高，整個雲溪村的路上，都沒有人了。

    一高一矮兩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出現在了村子裏面的路上，在趙家的門口晃悠了一會兒。

    此時的楊夏月，睡得正香。

    她迷迷糊糊地就感覺到，門被人推開了，然後又被人輕輕地合上了。

    她睜開眼睛看了一下：「三妮？你是出去了嗎？」

    楊三妮的聲音微弱：「我去了一次茅房。」

    楊夏月見的確是楊三妮出去了，這會兒翻身也就睡了過去。

    轉日天才剛剛亮，楊夏月就聽到路上傳來了一陣喧譁的聲音。

    柳玉娘這會兒正靠在院門上咯咯地笑着，她見楊夏月出來了，就道：「夏月妹子，你快點來看熱鬧！」

    楊夏月連忙走了過去。

    此時路上站了不少人，柳家和趙家就是一牆之隔，此時這些人圍觀的當然不是柳家，而是趙家。

    楊夏月往外走了幾步，打眼這麼一看，也差點沒有笑出聲音來。

    那趙家的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潑了一些糞水，離得老遠，都能聞到臭味。

    此時的宋氏，正扯着嗓子罵着：「到底是哪個喪盡天良的！做出這樣的缺德帶冒煙的事情，別讓我知道！知道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是死了娘還是死了爹，才能變得這樣惡毒？我們家到底怎麼得罪你們了？」宋氏氣得已經沒有平常的端莊穩重了。

    趙庭走出來的時候，臉色也是鐵青的：「娘，做這件事的人，一定是嫉妒我讀書好，你也不要太生氣了，等着我們把人找到，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宋氏這麼一聽，就重重地點頭：「就是！一定是嫉妒我兒子讀書好！才做這樣的事情！」

    趙庭一這樣說，就有一戶人家的男人就開口了：「宋氏，你這話是啥意思？咱們村子裏面一共也沒有幾個在書院讀書的，你這樣說，是懷疑我們幾家的人做的嗎？」

    宋氏道：「不是你做的你心虛什麼？」

    「我可沒心虛！」說話的人叫方河，是一個獵戶，兒子也在書院讀書，當然，雖然說他們家有錢供兒子讀書，但是他兒子方治這書讀一點都不好！

    不少人都拿方治和趙庭做比較呢，畢竟兩個人的差距有一些大。

    「你不心虛站出來幹啥？要我說這件事就是你做的！」宋氏一臉懷疑之色。

    方河生得五大三粗的，嗓門也很大：「我告訴你宋氏，你沒有證據少給我說這樣的話！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

    宋氏一揚頭，往前走了幾步，嚷嚷了起來：「你想咋對我不客氣？你還想對我們孤兒寡母動手不成？」

    方河氣得不行，他是一個粗人，氣勢雖然大了一點，但是也不可能真的當着眾人的面去揍宋氏。

    他氣得臉色漲紅：「我不和你一個婦人計較！」

    開始的時候，這臭味還能忍受，可是太陽一出來，這臭氣散發得就更多了，眾人看着宋家的院門，連熱鬧都不願意看了，紛紛繞開了。

    柳玉娘嫌棄味道臭，把門關得死死的，幸好院牆高，也沒什麼臭味能飄過來，不然柳家肯定要被連累。

    楊夏月在灶間裏面做飯的時候，就看了一眼楊三妮和楊四妮。

    兩個人又湊到一起去，嘀嘀咕咕的，還時不時地發出一陣一陣的笑聲。

    楊三妮見楊夏月看了過來，直接就拎着要去鎮子上賣的滷肉，飛快地往外走去：「大姐，你幫着我搬一下，我早飯不在家中吃了，我去鎮子上賣滷肉！」

    楊三妮這麼一走，楊夏月就招呼了楊四妮一句：「四妮，你過來！」

    楊四妮磨磨蹭蹭地走了過來，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楊夏月：「二姐。」

    楊夏月正色看着楊四妮：「事情是不是你們做的？」

    楊四妮一臉茫然，眼神之中滿是純真無辜的神色：「二姐，你說的啥事兒？」

    楊夏月道：「趙家門前的糞水，是不是你和三妮潑的？」

    楊四妮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我不知道。」

    楊夏月見從楊四妮這問不出來什麼，也就放棄了，楊四妮雖然腦子不怎麼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