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天下第一的隱居生活(美食) 第175章 偷人
更新:04-21 07:27 作者:薄荷熊童子 分類:懸疑小說
測試廣告1不知何時的雲霧瀰漫,遮掩了星月幽幽的微光,靜悄悄的風也不知道留在了哪裏,樹葉間沙沙的響動消失後,暗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寂靜山村有種說不出的恐怖感。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萬籟俱靜,茫茫間吞噬了一切的黑夜裏,一個似乎在奔跑着的身影本應該像是水融在墨水中一般毫無痕跡,但他身上扛着一個包裹一個長條形、似乎卷着什麼的包裹。
黑色的、像是被子一樣的布很妥帖地卷緊了裏面的東西,但奔跑時候難以避免,不少白色裏衣一樣的布料還是從縫隙中漏了出來,在黑夜中像是雪地上的煤塊一般明顯,那垂下來長長的頭髮叫人瞬間明白,原來被子中間裹着的是一個人
一個生死不知、垂着頭似乎已經陷入昏迷的人
夜幕掩蓋中,身着一身黑色、蒙着面的男人的步伐極其穩健,就算身上扛着一個人動作也沒有絲毫停滯,舒展得就像一隻叼着獵物翱翔在天空中的猛禽,輕巧又靈敏。
厚實布料中長長的髮絲終於滑落出來,擺動如同柔軟的柳枝,在奔跑之人的肩背處隨着他的動作輕晃,男人向着山的深處奔跑,卓家本就位於村子深處,如今正值深夜,無人清醒着的村莊裏不會有人看見這一幕。
終於,他步伐漸緩,到達了目的地。
月光終於突破了雲霧,淡淡的銀輝散落在葉片上,被高大的樹木遮掩了大半,只有少數地下僥倖落下點點銀光。無人修剪的高大樹木如同罩子籠罩在中央的空地上,半空中的樹葉樹枝相互纏繞,互相爭奪着光和雨露,倒是讓空中空餘出了一大塊地方,月光似是光束一般投射在地面,搭建出了舞台一般的景象。
「」
無人說話,只有樹木陰影中幽幽亮起的昏暗燈火才說明有人早已在此等待許久。
「」扛着昏迷的人,黑衣男人停下。
似乎是呼吸聲,似乎是被他們半夜驚醒的小動物逃離時發出的響動,沉默一會兒,男人知曉自己這次的客人有些特殊,最終還是先開了口「你的委託。」
他好像許久沒有開口說過話,咬字時有種奇妙而悚然的韻律,幾乎一字一頓,一種非人之感油然而生。這聲音冰冷又沙啞,低沉喑啞如同黑暗中的梟鳥正在發出不詳的鳴叫。
動了動肩膀,他道「人,在這。」
對面似乎釘在原地的搖曳燈火終於動了,一陣微風拂過,這一點亮光瘋狂晃動起來,可持燈之人毫不在意它會不會熄滅,緩慢地移動着。他的腳落在滿是草葉的地上,依舊發出巨大的響聲,與黑衣男人輕得像貓一樣的腳步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瘋狂晃動的燈火終於平靜下來,給地上一小塊地方落下光明。但它是這樣卑微,完全不如空中高懸的明月,毫不在意地洋洋灑灑落下一片銀白光束,就將樹木環抱的中央空地照得無比明亮像是冷白色的「晴天」。
隱藏在陰影里的人終於走到了黑衣男人面前,銀白的月亮照亮了他的一身狼狽。
他形容枯槁,隱隱能看出幾分高大的身子佝僂着,滿是裂痕和傷口的手上撐着一根木棍,走過來的時候一搖一晃,明顯是個跛腳。污漬和泥濘將他的面目遮掩得看不清原本的模樣,更不用說一隻眼睛上面纏着看不清顏色的布條,上面隱隱透出血色和淡黃的膿水,讓人避之不及。
一個看起來有三四十歲、跛腳半瞎的男人。
「嗬嗯嗯」他張開嘴,無意義的破碎聲音從他的喉間響起,如同一頭野獸。
他對面的黑衣人卻像是明白了什麼,將肩膀上人放在早已準備好的位置
簡陋木板拼湊出來的處刑台上,木樁抬高了人的高度,只要讓受刑之人跪着伸出腦袋,那木樁對面的鍘刀便可輕易地斬去任何人的頭顱,像殺雞一樣輕鬆。
黑衣人先將肩膀上的人放在木樁旁邊的地上,原本籠罩在她頭上的帽子瞬間滑落,這時才清楚,原本以為是被子的厚實黑布原來是一件長長的寬大斗篷。月光粼粼,清晰地照亮了她的整張臉。
月色落在她垂着的長長眼睫上,落下蝴蝶一般的月影,漆黑的斗篷與烏髮相互堆疊,她閉眼在斗篷之間安睡,臉頰邊緣模糊不清,瓷白的膚色像是被月光融化,清麗動人。
陸、芸、花。
可瞎了一隻眼睛的男人此時極其恐怖地半側着頭,瞪大了那隻還能看得見的眼睛,斜着看向她。男人心裏一字一句地默念着面前之人的名字,目光如釘子一般死死釘在她的身上,白色眼球上的血絲像赤紅的蛇一般鼓動着,深切的恨意和怨氣將他襯得像是個黑夜之中的畸形怪物。
「哼哼嗬咳咳咳」
閻羅地獄中的響聲也比不上這笑聲驚悚,瞎眼男人就這樣怔怔盯着陸芸花,良久之後猛然大笑起來,說不了話的他只能發出如此悽厲恐怖的笑聲,一時之間,好像這座山林都安靜下來,淅淅索索的小動物們被驚醒又馬上逃竄,遠離了這讓人恐懼的地方。
瘋狂的笑聲扯
開了喉間的傷口,劇烈的咳嗽也帶上了血沫,他難以控制地弓起身子,如同一隻咽下藥、走入陌路的野狗。
「咳咳咳咳咳」
咳嗽聲變得嘶啞難聽,他剛開始還捂着嘴想要停止這無法控制的咳嗽聲,後面卻將手按在了裹着布條的眼睛上,良久之後才停下。
終於勉強站直了身子,原本只是隱隱透出血色的布條已經完全被鮮血浸濕,深紅的血液在夜色中渲染成了深黑色的液體,從吸飽了血的布條下緩緩滑落,於臉上畫出奇詭的花紋,不禁讓人產生一個頗感驚悚的聯想,若是剛才咳嗽時候不把眼睛捂住,他的眼球會不會就這樣從眼眶裏面掉落下來。
他對面黑衣男人看不清面容,但略顯輕鬆的站姿無疑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抱着一種饒有趣味的姿態在享受着這場「演出」,他看着面前一切,像一個再明顯不過的局外人,又似乎正在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着恐怖又狼狽的瞎眼男人,沉默不語。
「交易。」良久之後,他冷冰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