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熹妃傳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說動
胡氏思忖片刻道:「本宮明白惠妃的憂心,但那些老百姓不會理解,他們認為皇后娘娘自私自利,不願登壇求雨,不將他們的死活放在心上。」說着,她起身朝瑕月行了一禮,垂目道:「臣妾妄言,請娘娘恕罪。」
「貴妃言重了。」待得胡氏重新落座後,瑕月目光熠熠地看着她道:「貴妃是希望本宮與皇上一起登壇求雨?」
胡氏望了一眼瑕月隆起的腹部,嘆然道:「臣妾與娘娘相識多年,自不願娘娘有任何犯險之舉,可是……皇上現在一味強壓着這件事也不是個辦法。」說到此處,她欲言又止,似有什麼為難。
瑕月看到她這個樣子,道:「此處沒有外人,貴妃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是。」胡氏應了一聲,道:「恕臣妾直言,若到時候皇上求下雨來還好,萬一求不下來,只怕百姓會將怨氣撒在娘娘身上,對娘娘大為不利。」
夏晴當即道:「哪有這樣的道理,不下雨是老天爺的事,與娘娘何干?若他們膽敢胡來,就讓順天府將他們抓起來。」
「惠妃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受乾旱之苦的,不僅是百姓,還有順天府那些衙役,甚至是京城的軍隊,你能保證他們不會有相同的想法嗎?」
「那……」夏晴被她問得啞口無言,但又心有不甘,氣惱地道:「那依着娘娘之言,皇后娘娘豈不是非得登壇求雨不可?」
胡氏再次嘆了口氣,瞅着默然不語的瑕月道:「除非七月十九之前,老天爺降下雨來,否則……只能這樣了。」
夏晴雖對她的話挑不出刺來,但仍是堅決道:「不行!宋太醫叮囑過娘娘要安心靜養,不可勞累,眼見着就要足月了,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冒險,再說皇上也不會允許。」
這一日,並未談出什麼結果來,在她們走後,瑕月撫着隆起的腹部久久未語。入秋之後的天日漸漸有些短,太陽下山後不久,天空便蒙上了一層墨染的黑色,齊寬來到瑕月身邊,輕聲道:「主子,晚膳備好了,奴才扶您去偏殿用膳。」
瑕月起身,卻未去偏殿,而是道:「備肩輿,本宮要去養心殿。」
齊寬眼皮一跳,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您……難道真打算登天壇求雨嗎?」不等瑕月說話,他已是急急道:「不行啊,惠妃娘娘也說了,您的身子不能登天壇的,您千萬要以鳳體為重。」
瑕月神色複雜地道:「可是本宮若不登天壇,朝臣那邊要怎麼辦,百姓那邊又要怎麼辦?本宮與皇上是夫妻,豈可一味躲在皇上身後,由着他一人承擔所有事情。」不等齊寬言語,她又道:「去備肩輿。」
齊寬無奈地去備了肩輿,抬瑕月來到養心殿,一到那裏,便看到四喜與小五愁眉苦臉地站在外頭,瞧見瑕月下了肩輿,連忙上前打千,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二人,瑕月疑惑地道:「為何你們二人都在外面,誰侍候皇上?」
四喜低頭道:「回娘娘的話,皇上將奴才二人趕了出來,不許奴才們進去,也不肯用晚膳,請您幫着奴才勸勸皇上吧。」
「皇上為何生這麼大的的氣?」面對瑕月的詢問,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遲遲不曾回答。
瑕月掃了二人一眼,道:「可是與求雨一事有關?」
四喜身子微顫,垂目道:「奴才不清楚,不過剛才確有幾位大人入宮求見皇上。」
瑕月知他得了弘曆的話,不敢將百姓求請她一同登天壇求雨的事情說出來,也不勉強,讓其開門走了進去,一進到殿中,瑕月便愣住了,只見滿地都是摺子,當中還有鋒利的瓷片,而一向擺在花梨木架的青瓷牡丹瓶不見了蹤影。
弘曆閉目坐在御椅上,睜眼看到瑕月進來,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那團怒火道:「皇后怎麼來了?」
「臣妾想着有幾日未見皇上了,想來養心殿與皇上一道用晚膳,沒想到……」瑕月看了一眼滿地的狼籍,輕聲道:「皇上何事發如此大火?」
弘曆不欲多言,隨口道:「沒什麼,一點小事罷了。」
瑕月沒有多問,吃力地俯下身,將散落在地上的奏摺一一撿起,看到她這個樣子,弘曆擰眉道:「你撿這些做什麼,讓四喜他們來收拾就是了。」
瑕月笑笑道:「只是一些小事罷了,臣妾應付得來。」
看到她這個樣子,弘曆勉強壓下去的那團火又冒了上來,大聲斥道:「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