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熹妃傳 第七百零一章違心之語
乳母惶恐地覷了弘曆一眼,小聲道:「噓!六阿哥,奴婢待會兒就帶您去見嘉妃娘娘,您先別說話。<>
見乳母不帶他去,永瑢哪裏肯依,哭鬧着道:「不要,我要額娘!我就要額娘!」他這一哭,可是將乳母嚇得臉都青了,趕緊哄着永瑢,以免觸怒弘曆。
但是永瑢跪了這麼久已經很累了,哪裏是她能哄住的,幸好弘曆念着永瑢年紀尚幼,並未責怪,命乳母先將永瑢帶回永和宮。
在他們離去後,坤寧宮再次變得寂靜無聲,只有窗外秋風拂動樹葉的聲音,永璜被這種無言的沉默壓着難受,膝行上前道:「一切皆是兒臣不好,兒臣願意領罪,還請皇阿瑪別怪責幾位弟弟。」
永珹急急道:「不關大哥的事,兒臣也有責任,皇阿瑪,您別怪大哥好不好?」
永璜低斥道:「老四,不要多嘴,這件事我自有分寸。」
「大哥……」永珹待要再說,永璜已是再次斥道:「你(—書—吧)小說.若還知道我是你大哥,就不要再說了。」說罷,他朝弘曆磕頭道:「皇阿瑪,兒臣不該在守靈之時睡覺,願受您責罰。」
弘曆抬手道:「你不必急着說這些,朕現在只想知道,皇后薨逝,你可曾有一絲悲傷?」
永璜低頭說着違心的話,「皇額娘薨逝,兒臣自是傷心難過,兒臣……」
「既是這樣,為何不見你落一滴淚?還是說,你覺得你皇額娘連你一滴眼淚都受不起?」
「兒臣不敢,只是……」永璜咬着牙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事實上,他確實覺得富察明玉受不起,甚至於,連他一跪都受不起,更不要說眼淚了。
「只是什麼?」面對弘曆的迫視,永璜狠一狠心,用力磕着頭,借着額上的痛楚,生生逼出了眼淚,「兒臣只是過於傷心,所以才一時未哭出來,而且,皇阿瑪教導過兒臣,男子漢大丈夫,不可輕易流淚,這些年來,兒臣已經習慣了不哭,沒想到會讓皇阿瑪有所誤會。」
永珹看了他一眼,也跟着磕頭道:「皇阿瑪,大哥說的皆是實話,並未有一句虛言。」
「是嗎?」這般說着,弘曆緩緩笑了起來,在白燭映襯之下,那縷笑意令永璜他們背脊發涼,「過於傷心……為何朕一點都感覺不出來?反而覺得你滿口虛言假語?永璜,你何時學會欺騙朕了?」
永璜急急道:「兒臣沒有,皇阿瑪……」
弘曆冷聲打斷他的話,「不必再說了,你們既無心守孝,就不要勉強,全部都去外頭跪着,沒有朕的命令不許起身!」
「皇阿瑪,千錯錯皆是兒臣一人之錯,與幾位弟弟無關。」面對永璜的言語,弘曆面無表情地道:「有關無關,朕心中清楚得很!」
在弘曆的言語下,幾人只得依言去外面跪着,外頭可是比裏面冷多了,尤其是秋風吹過來的時候,寒意簡直就像要從皮膚里滲進去一般,不一會兒便凍得幾人手腳冰冷。
永珹擔憂地道:「大哥怎麼辦,皇阿瑪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你說他會讓咱們跪多久?」
永璜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弘曆的背影,安慰道:「皇阿瑪只是一時生氣,等他氣消了自然就沒事了,別太擔心。」
永珹點點頭,又嘟囔道:「皇阿瑪也真奇怪,咱們與皇額娘本來就不親近,又哪裏會有什麼傷心難過,分明就是強人所難。」
永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道:「老四,你這話千不要讓皇阿瑪聽到,否則有的你受了。」
面對他的好意提醒,永珹沒好氣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少在那裏假好心。要不是你,長樂……」
「永珹!」永璜朝其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後者雖然心有不甘,但他一向聽永璜的話,努力咽下了嘴邊的話。
永璜幾人被弘曆斥責,並罰跪在坤寧宮外的事,很快就傳到了瑕月等人的耳中,眾人皆是緊張不過,黃氏第一個去求了弘曆,結果卻連弘曆的面都沒有見到,便被打發回來了。
黃氏般無奈之下,只得來求瑕月,急切地道:「娘娘,這可怎麼辦?這麼冷的天,他們這樣跪着,非得生病不可,更不要說之前已經跪了好幾日了。」
阿羅在一旁安慰道:「娘娘您別急,主子已經在想辦法了。」
聽她這麼說,黃氏只得按下焦灼的心情,眼巴巴地看着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