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熹妃傳 第七百七十九章 險惡
不知過了多久,哀嚎聲停了下來,不等眾人鬆氣,蘇培盛走進來小心地稟道:「皇上,靳太醫受不住刑,暈了過去。」
「潑醒了繼續打,總之他不招出幕後主使者,就不許死!」胤禛面無表情地說着,蘊含在其的冷意讓人無法漠視。
「嗻!」蘇培盛越發垂低了頭,恐唯一個不慎觸怒了正在盛怒的胤禛。
「皇上。」那拉氏輕聲勸道:「勞累一天了,不如您先回養心殿歇着吧,還有眾位妹妹也都累了,至於靳太醫,將他交給慎刑司就是了,他們慣會對付那些犯了錯還嘴硬的人。」說到這裏,她瞥了一眼弘晟的屍體,聲音越發低迷,「三阿哥的喪事,臣妾會好生料理,必不讓他受半點委屈。」
胤禛起身走到弘晟床前,手掌撫過他冰涼沒有生氣的臉龐,鼻子禁不住一陣陣發酸,音容笑貌宛在眼前,卻已陰陽相隔,世間最痛苦的,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在死亡面前,他縱然貴為九五之尊,亦如孩童一般弱小無力。
閉目,將熱意bi回眼底,回身哽咽着對那拉氏道:「那就辛苦皇后了。」
「臣妾身為嫡母,一切都是應該的。」那拉氏柔順地應了一句,又有些不放心地道:「倒是皇上千萬要保重龍體,莫要太過哀傷了,您還有朝事要處理呢。」
從眼底退回到喉間的熱意讓胤禛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擺擺手,示意那拉氏不必擔心。
只是,驟失愛子的痛意豈是說壓下便能壓下的,沒走幾步胤禛便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四喜趕緊上前扶住,關切地道:「皇上小心。」
「沒事,走吧。」胤禛如是說了一句,在眾人的目光緩步離去,將落未落的夕陽,在他身後一個蕭索的影子。
在胤禛離去後,諸女也先後散了,只有皇后留了下來,至於弘曆與弘晝想多陪陪弘晝,凌若和裕嬪念他們兄弟情深,未曾阻攔。
另外容遠那邊,因靖雪要去看望敬太妃,是以隨她一道去了壽康宮。至於給凌若解毒一事,因為所需的藥材都用盡了,最快也要等到過幾日等藥材採購齊了才行。
離開翊坤宮後,凌若幾人一道去了溫如言的延禧宮,剛一坐下,溫如傾便捶着雙腿輕吁道:「好累啊,這一日走的路可是比平常多多了,且還一直沒坐過,現在總算能歇歇了。」有一旁侍候的宮人機靈地上前跪下,替溫如傾捏着酸疼的雙腿。
「姐姐,你們怎麼都不說話?」溫如傾等了一陣,始終不見有人說話,不禁奇怪地問道。
溫如言勉強笑道:「沒什麼,姐姐只是在想靳太醫是受何人主使要害三阿哥。」
「此事慎刑司那邊自然會問出來,左右熹妃娘娘已經洗清了嫌棄,不需擔心了。」溫如傾不以為然的話語落在凌若耳,卻是連連搖頭,「話雖如此,卻也不能掉以輕心,靳太醫一日沒說,本宮與所有人一樣就都還有嫌棄。」
瓜爾佳氏揭好剛沏好的茶,輕吹了口氣道:「不管怎樣,今日之事都是你幸運了,徐太醫這麼湊巧的回來,否則,真當是百口莫辯。」
「是啊,這一點怕是幕後之人怎麼也沒想到的,算是百密一疏。」凌若自己也是好一陣感慨。
溫如傾天真地一笑,「剛才皇上這般緊張熹妃娘娘,想必,就算別人再說什麼不好的話,他也不會相信了呢。」
凌若沉默片刻,有些感慨地道:「帝心難測,哪個又能說得准呢。」經歷多了之後,看人看事,便再沒有了年輕時的簡單。轉眸看到溫如傾一臉不解的樣子,赦然一笑道:「等以後,你自然會明白。」
溫如傾嘟着嘴道:「娘娘與姐姐一樣,總是將臣妾當成小孩子看待,臣妾都十七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能不明白,未嘗不是件好事。」溫如言這般接了一句後,仰頭道:「若可以,我不知多想回到十七歲時,何來如今這麼多煩惱。」
「姐姐錯了,若你現在是十七歲時的心智,煩惱自然不多,可是命卻也不保。」瓜爾佳氏悠悠說了一句後又道:「姐姐今日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皇后難看,雖說後來認了錯,可是以皇后的心思,她絕不會善罷干休的,姐姐往後要小心了。」
溫如言撫着衣擺上栩栩如生的玫瑰花道:「無所謂了,就算沒今日之事,她也早看咱們幾個不順眼了。我只是可惜今日沒能扳到她。」
「姐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