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熹妃傳 第九章 哲妃
富察氏在意欲離開時,看到站在樹下的瑕月,腳步一轉,往瑕月走來,待得到了近前後,溫言道:「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妹妹。」
瑕月笑笑道:「是啊,本宮剛才看到大阿哥一個人蹲在那裏,身邊連個侍候的人也沒有,正要過去看看,可巧哲妃你就來了。」與富察氏親切猶如要好姐妹的態度不同,瑕月對她頗為疏離。
富察氏五官雖挑不出什麼錯來,但也沒有出色之處,既不及瑕月貌美也不及高氏嫵媚,她當初之所以能夠坐上側福晉之位,皆因為誕下永璜這位大阿哥之故,否則如今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嬪位。
一說到永璜,富察氏便唉聲嘆氣,「唉,永璜這個孩子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才一會兒沒看着,就扔下功課跑到這裏來玩耍了,真是氣煞本宮了。」
「大阿哥今年才七歲,還是個小孩子,哲妃與一個孩子生什麼氣。」瑕月話音剛落,富察氏便道:「話雖如此,但你看看二阿哥,比永璜還小兩歲,可已經讀通好幾篇文章了,再看看永璜,唉,真是差了許多。看皇上對二阿哥的寵愛,說不定會立其為儲君。」
瑕月安慰道:「如今都還是小孩子,能瞧出什麼來,至少得再過個六七年,再說儲君一事,關係大清根本,幾位阿哥還都這么小,皇上哪會這麼早做決定。」
富察氏搖頭道:「都說三歲看到老,本宮實在是沒什麼信心。」說到這裏,她打量了瑕月一眼,道:「可惜妹妹沒有子嗣,否則以妹妹的聰慧,所生的孩子必定不會遜於二阿哥。」
瑕月臉色一僵,旋即若無其事地道:「本宮沒有哲妃這麼好的福份,可以有大阿哥承歡膝下。」說話間,一滴冰涼的雨滴落在臉上,未等她說話,知春已經打開傘撐在她的頭頂,「主子,下雨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瑕月也正好不願與富察氏再多言下去,朝其點一點頭後轉身離去,在走到一半時,雨便漸漸大了起來,待回到延禧宮,除了瑕月撐了傘之外,餘下的人全部都淋了個透心涼。
待得換了乾淨的衣裳回到殿中後,阿羅看到瑕月正望着秋雨出神,輕聲道:「主子是不是在想哲妃剛才的話,其實子嗣一事,奴婢相信主子一定會有,只是早晚的事罷了,您不必往心裏去。」
「本宮確實在想哲妃的話,卻不是因為這個。」說罷,她惻目看了一眼阿羅後道:「你真以為哲妃是在為本宮可惜嗎?」
「這個……」阿羅潛意識覺得富察氏不會那麼好心,但具體哪裏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瑕月將手伸到雨中,都說一場秋雨一場涼,這雨水接在手中冰冰涼的,瞬間將掌心的溫度吞噬怠盡,「皇后生二阿哥並非一帆風順,當中經歷了不少事情,不過二阿哥命大,方才能夠安然生下。那個時候本宮沒有動手,高氏還未入潛邸,你說誰最有可疑?」
阿羅陡然一驚,駭然道:「難不成……是哲妃所為?」
「哲妃絕非一個清心寡欲之人,而這樣的人,必然對世子乃至太子之位有所覬覦,而皇后的孩子就是她最大的阻礙,若說她什麼手腳都沒動,真是連鬼都不信。身在這皇家,任何一個有子嗣的人都不會希望別人再誕下子嗣,換了是本宮……同樣會有這個想法。」
「那剛才她與您說這些,就是存心挑撥您與皇后之間的關係了?」聽着阿羅驚駭的話語,瑕月緩緩攥緊雙手,「豈止如此,她是想要本宮對付二阿哥,真是不錯,如意算盤都打到本宮頭上來了,不過也要問問本宮同不同意。」
阿羅氣道:「這個哲妃,真是可惡,平白無故就這樣來算計主子。」
「宮中人心險惡,哲妃娘娘有這樣的心思不足為其,只要主子心思清明,莫要中了她的奸計即可。」說話的不是阿羅,而是沒說過幾句話的齊寬。
瑕月回過頭,饒有興趣地道:「聽你這話,應該是有不少經歷。」
齊寬垂首道:「奴才打小入宮,在宮中將近十年,多少知道一些人情冷暖。」
瑕月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她道:「本宮這裏缺了幾盒胭脂,你去內務府找錢莫多拿幾盒來,順便與錢莫多說幾句話,什麼話,該怎麼說,你自己斟酌去。」從剛才那幾句話中,瑕月已經看出齊寬雖看似寬厚,實際心思甚細,雖才到自己身邊,卻已經開始揣測自己的心思了,正因為如此,她所以才會拋出這麼一句看似不着邊際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