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熹妃傳 第一百七十章 以謊亂真
「狗兒哥你吃這麼快做什麼,又沒人跟你搶。」墨玉在一旁道。
狗兒將鹹菜夾在掰開的饅頭裏後道:「墨玉你是不知道,跟在咱四爺身邊啊,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快!做什麼都得快,連吃飯也要比別人快,因為四爺隨時都可能有事交待下來,若到時候你還在那裏磨磨蹭蹭的吃飯,還怎麼去辦事啊,要是誤了四爺的事,那可是拿腦袋都賠不起。」
說到這裏他又皺了下眉毛,咂吧着嘴巴睨了已經空的碗道:「我上回不是拿了一盒黃山毛峰來嗎?為何還在用那些澀苦的茶葉。」適才只顧着將噎在喉間的包子順下去是以沒在意,待回過味來後才發現嘴裏一股澀意,全無茶葉的甘甜清香。
李衛苦笑一聲,指了正在玩自己頭髮的凌若道:「之前倒是泡過一壺,主子喝了幾口說這些茶很香很好喝,要留給四爺,不許咱們再動。無奈之下只得再泡這些苦茶。」
狗兒重重地嘆了口氣,同情地道:「想不到娘子待四爺這般情深意重,即便人在瘋顛也依然記着四爺,希望她的病能快些好起來。」
「咱們主子待四爺從來都是好的,可是換來的又是什麼?是被廢黜為庶人囚禁在這與廢墟無異的別院,無人理會!」每每想起當年的事,墨玉就一肚子怨氣,「就現在住的這幾間屋子,還是咱們幾個一起修繕過了,要不然根本住不了人。」
聽到這裏,狗兒亦沒了吃東西的心思,「你們也別怪四爺了,他根本不知別院破敗成這樣,否則……」
「否則怎樣,他就不會將主子廢黜到這裏嗎?」墨玉一頓搶白,其實還有很多話她不便明說,只能憋在心裏,語帶哽咽地道:「說來說去,都是因為四爺不信主子,才會害主子受這麼多苦。」即便知道主子此刻是裝瘋,但想到這些年主子所受的苦難,依然忍不住悲從來。
狗兒搖搖頭道:「我也不相信娘子這樣心善的人會謀害佟福晉,倒是佟福晉……」他似乎想說什麼,但終還是忍住了,側目道:「對了,李衛,當時除了娘子與佟福晉以外,便只有你在,事情經過究竟如何?」
李衛飛快地睨了凌若一眼,鄭重道:「狗兒哥,我李衛可以對天發誓,主子絕對沒有推過佟福晉,甚至連碰也不曾碰過。一切都是佟福晉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目的就是為了陷害主子!」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驚得狗兒半天說不出話來,反而是正在低頭寫方子的容遠神色平靜如常,甚至連執筆的手都不曾抖一下,他從來都是相信凌若的,既不曾疑又何來驚?
狗兒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嘴巴在哪裏,結結巴巴地道:「你……你的意思是……是佟福晉她自己投入池的?那,那佟福晉那裏那耳墜子又是怎麼一回事?」
「那日,她借着二小姐的事來找主子,還勸主子去蘭馨館將二小姐接回來,主子因掛心二小姐不曾多想就隨她一道去了,途經蒹葭池時,佟福晉說主子耳墜歪了,在替主子取下耳墜的時候她謊稱不舒服,我本想去找人來將佟福晉抬回蘭馨館,但含香說她去就行,讓我留着照顧佟福晉。就在含香離去後沒多久,佟福晉就推開我的手投入池,緊跟着含香就領着人到了。之後的事狗兒哥也知道,主子早產,我去蘭馨館就求見四爺,卻被含香帶人一陣毒打。佟福晉說她毫不知情,一切皆是含香自作主張,但是狗兒哥你信嗎?」狗兒雖是胤禛的人,但因為阿意的關係,也可算半個自己人,適才李衛睨的那一眼就是在徵求凌若的意見。
聽完李衛的敘說,狗兒很長時間沒說話,神色陰晴不定,從私心上講他是相信李衛的,何況也實在找不到李衛騙他的理由。
佟佳氏……一直都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卻沒想到心機這般深沉,不止對別人狠,對自己亦夠狠;怪不得可以越過數位資歷比她老出身亦比她高的庶福晉,坐上雍王府側福晉的位置。
待容遠寫完方子出去後,狗兒方才咬一咬牙對李衛還有墨玉道:「你們記着,從這一刻起,沒有人推佟福晉,她更沒有自己投池。一切都是意外,是因為蒹葭池邊濕滑難走,佟福晉才會不甚摔下去的,卻因過於慌亂而誤以為有人推她下去,至於耳鐺……」他低頭想了想道:「是娘子想去救佟福晉時不甚被扯下來的。」
「為什麼?」天色放霽,冬日淺金色的陽光從窗縫間照進來,令人生出一種暖意,不論是墨玉還是李衛都不解狗兒這麼說的用意,唯有在低頭玩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