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熹妃傳 第九百九十七章 惡夢
彼時,金姑端了茶進來,借着奉茶的動作,小聲道:「主子,為什麼不趕緊讓她走,她待在這裏,萬一有什麼好歹可怎生是好。」
劉氏不動聲色地道:「凡事不能做太明,否則她狗急跳牆,不知道還會鬧出什麼亂子來。此事我自有計較,且不要再說了,以免惹她懷疑。」
得了劉氏的話,金姑不敢再多言,奉了茶後退到一旁,那廂,舒穆祿氏亦領了掛好了彩燈,仔細端詳一眼後,對劉氏道:「如何,妹妹可還滿意?」
劉氏笑言道:「有姐姐這雙巧手,我哪裏會不滿意。」這般說着,左右看了一眼道:「經姐姐這麼一裝扮,年味果然是濃了許多,只是這樣看着,便覺得很舒服。」
「你喜歡便好。」舒穆祿氏接過宮人遞來的茶暖一暖手,瞧着外頭一大片落光了葉子,只剩下樹枝的杏樹感慨道:「只可惜現在不是陽春三月,否則這裏杏花滿園之景,瞧着就更好看了,否則當初年氏也不會專門指了這裏住。」
劉氏訝然抬目道:「這裏原是年氏住的嗎?」
「嗯,我也是聽以前侍候的宮人說的,年氏尚在時,這杏花春館從不許旁人居住。說起年氏也是可憐,生了兩個孩子,先後都死了,到最後連她自己也死了。」說到這裏,舒穆祿氏回過神來,忙拉了臉色有些不好看的劉氏道:「妹妹別往心裏去,年氏福薄,如何能與妹妹相提並論,將來妹妹的孩子一定會平安健康的長大成人。」
劉氏勉強一笑道:「我知道,孩子將來可還要叫姐姐額娘呢。」
「這個往後再說。」舒穆祿氏的目光猶如流水一般清淺掠過劉氏的臉龐,嘴角蘊着一絲浮雲般的笑意。
是夜,劉氏躺在床上許久方才勉強入睡,然睡不到一個時辰便驚叫着醒了過來。睡在耳房的金姑聽到劉氏的驚叫聲顧不得披衣趕緊奔過來,緊張地看着滿頭冷汗的劉氏道:「主子,怎麼了,可是做惡夢了?」
劉氏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眼儘是驚駭之色,雙手用力抓住金姑的胳膊不安地道:「金姑,我夢到年氏了,年氏拿着刀要殺我,說我佔了她的地方,好可怕!」
「沒事的,沒事的,不過是個夢罷了,主子不必害怕。」金姑安慰了她一番後,將蠟燭點上,又將帘子勾好,明亮的光線令劉氏稍稍安心,但仍是道:「金姑,你留在這裏陪我不要走。」
金姑答應道:「好,奴婢不走,主子快躺下睡覺。」
劉氏搖頭心有餘悸地道:「不,不睡了,我怕等會兒睡着了又夢到年氏。」
金姑神色一變,恨聲道:「都是慧貴人不好,無端端地說年氏做什麼,現在可倒好,害主子做起惡夢來。」
雪落在地上的聲音微乎其微,根本不能被世人所聞,可在這樣無言的靜冷,劉氏好像聽到了雪落之聲,緊緊絞着十指冷冷道:「她根本就是注意提起,要我睡不安枕,食不知味,這個女人,心思真是惡毒。她害我的,我劉潤玉會銘記於心,待得將來再一一還予她!」
「奴婢相信將來主子一定可以遏制慧貴人,讓她不能再囂張,可現在……」金姑瞥了劉氏一眼,滿是愁色。
劉氏一字一句道:「她看穿了我利用的心思,所以先是誤導我以為熹妃是主使者,之後又蓄意害我孩子,如今更是來這麼一招。這是存心要讓我胎死腹。」
「這正是奴婢擔心的,偏您今日還與慧貴人那樣接近,若是依着奴婢意思,倒不如與她撕破臉得了,這樣她也沒理由再來杏花春館。」
聽得杏花春館四個字,劉氏臉頰微微一搐,愈發絞緊了十指道:「你說的固然有道理,可一旦與她撕破臉,往後想再對付她就難了。至於孩子……」她將手覆在隆起的腹部,沉聲道:「我會小心,剛才她靠近我時,我都儘是摒住呼吸。這對孩子既然投到了我腹,便是決意要成為我劉潤玉的孩子,我相信他們不會那麼無用,一定可以熬過此關。」
金姑明白她的意思,是要繼續與舒穆祿氏虛與委蛇下去,「可是這樣,太過冒險了。」說到後面,金姑因為陣陣湧來的冷意打了個寒戰,劉氏這才發現金姑只着了一層薄薄的單衣,連忙道:「金姑,你躺來上罷,否則會着涼的。」
金姑連忙推辭道:「主子不必管奴婢,奴婢身子好得很,凍一會兒沒事。再說哪有奴婢與主子一張床的理。」
劉氏不以為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