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熹妃傳 第九百六十七章 皇后之意
舒穆祿氏低頭道:「回娘娘的話,成嬪自從上次被皇上罰了眷抄宮規後,再不曾為難過臣妾。」
「甚好。」這般說着,那拉氏嘴角的笑意一深道:「既如此,那慧貴人應該有更多的時間侍候皇上對嗎?可為何皇上總是去承乾宮與長明軒,而不是你的水意軒呢?」
舒穆祿氏心一跳,越發垂低了頭道:「臣妾常去養心殿侍候,但……」
「但還是留不住皇上對嗎?」那拉氏輕輕扣着懷的暖手爐,尖利的護甲在碰到手爐時,發出「叮叮」的聲音,「慧貴人,本宮費了那麼多精力,方才為你掙來今日的地位,你自己可也要上點心,否則恩寵一旦薄下去,想再恢復可就難了,而本宮不可能幫你一輩子。」
舒穆祿氏惶恐地道:「回娘娘的話,臣妾已經盡力了,可是劉氏如今懷着身孕,皇上難免厚待幾分。」
「那熹妃呢,她可沒有懷孕,也不及你青春妍麗,皇上為何還是常常過去?」那拉氏展一展繡着牡丹紋的袖子,看着神色窘迫的舒穆祿氏,語氣一緩道:「本宮並不是苛責你,只是你是本宮看重的人,又有一雙那麼誘人的眼睛,實在不該止步於此,更不該輸給任何人。再說貴人也不是什么正經的名份,對你來說實在太過委屈了,明白本宮的意思嗎?」
舒穆祿氏暗自吸了一口氣,垂首道:「臣妾明白。」
「明白就好。」那拉氏揚着綴着細碎晶石的眉梢意味深長地道:「本宮等着慧貴人的好消息。」
舒穆祿氏唯唯應着,待得從坤寧宮走出來時,雖然秋陽明澈耀眼,她卻渾身發涼,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在走到無人的角落裏時,雨姍忍不住道:「主子,皇后娘娘剛才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啊,怎麼奴婢聽得雲裏霧裏?」
舒穆祿氏沒有說話,倒是一旁扶着她的如柳搖頭道:「虧得你還一直在旁邊,居然連這也沒聽懂,皇后娘娘明擺着是要主子除掉謙貴人或是熹妃娘娘。」
「竟是這樣嗎?」雨姍驚呼一聲,有些不敢相信皇后竟藏着這樣惡毒的心思,旋即又憤憤道:「她既是瞧着熹妃與謙貴人不順眼,為何自己不動手?」
「皇后娘娘向來最擅長借刀殺人,又怎麼會自己動手呢!」舒穆祿氏終於開口了,冷冷道:「我雖然不清楚溫如傾的事,但以前曾在皇后宮見過她,想來,她也是皇后手的棋子,可她出事時,皇后說什麼了嗎?不過是一句『太后持喪期內不宜見血光』罷了,從此再沒有隻言片語,任由溫如傾在冷宮自生自滅。」
雨姍左右瞥了一眼,見沒人經過,小聲地道:「皇后心可真狠。」
「不是皇后心狠,而是宮本就該如是。」不知是因為見多了宮的爾虞我詐,還是因為吃多了迎春送來的藥,舒穆祿氏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適應宮的生活,就像之前她故意害得成嬪受罰,害得繪秋被打落滿嘴牙齒,一切都再自然不過,甚至於現在回想起來,都不會生出半分內疚來。
如柳默然不語,在宮裏,你不害人,別人就會害你,想要獨善其身,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好比死去的惠妃,她從不爭寵,只安心撫養靜悅公主長大,結果呢,靜悅公主遠嫁准葛爾,生死不明,惠妃自己也被親妹妹害死,化為一捧黃土。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真依着皇后的意思去害人嗎?」面對雨姍的問題,舒穆祿氏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如柳輕聲道:「你說呢?」
如柳猶豫了許久,方才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地道:「主子是皇上親封的貴人,這一輩子都只能生存在紫禁城,所以奴婢請主子一定要善自珍重自己,千萬莫要再像以前那樣。」
「我知道。」舒穆祿氏知道她說的是自己無寵被繪秋任意欺凌的時候,是的,那樣的日子她絕不想再回去。
雨姍還待再問,如柳已經一把拉住她道:「別多話了,趕緊扶主子回去。」
「可是……」雨姍剛說了兩個字,一隻秋日下冰涼的手已然扶上她的臉頰,同時耳邊傳來舒穆祿氏的聲音,「咱們現在都是皇后的棋子,皇后說怎麼做便只能怎麼做,否則……溫如傾便是我的下場,明白了嗎?」
雨姍仰頭看着她,不無擔心地道:「主子,可這樣太危險了。」
舒穆祿氏搖頭,露出愴然的笑意,「傻丫頭,宮裏本就是處處危機的地方,我所要做的,就是在危機求生,若連這一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