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不小的御書房裏寂靜無聲，回完話的文書勉不由自主的打量着皇帝，總覺得他今日都扭捏起來了。

    斟酌了一會兒才開口，「皇上可是覺得末將的安排有問題？」

    此刻的皇帝心裏掙扎的厲害，他是生怕幾個混賬真的對這個位置不感興趣了，「朕這麼做是希望遴選出最為出色的皇子成為儲君，愛卿啊，你可懂得朕的心意？」

    結合了前後的說話內容，文書勉低頭抽動了下唇角，再抬頭的時候還沒說話就嘆了口氣，「沒有經歷戰場的嚴酷，未曾浴血，磨礪不出來最為鋒利的刀。」

    「皇子們都已成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末將以為皇上無需憂慮，男兒的當以征戰殺成，保家衛國為傲，且皇子們如此出色，自當做好世家子弟的表率。」

    「皇上的兒子，不應該縮在後面。」

    都到軍營了，你現在後悔是沒有用的。

    說着就拱手，「末將今日來是想和皇上說西津已經派兵駐紮玉山鎮，玉山鎮是西津接壤我朝的第一鎮，此地雖無險可守，但地勢開闊。」

    「根據最近的軍報顯示，玉山鎮正在重新修築城牆，派人出門砍伐周圍樹木，預計會騰出兩里寸草不生之地，這是再為城防做準備。」

    「末將已修書駐紮堯山鎮的守將衛達，加緊修建工事，且再以扎籬笆的方式在一里外修建工事一處。」

    說了這麼多，他只想說最後的一句話，「北襄除了主政大臣，還需要一位大將鎮守。」

    皇帝眉頭緊蹙，文書勉的意思他明白，此事在他心裏也琢磨了一陣子，主政的大臣不好選，但是鎮守的大將軍他倒是有人選。

    目光落在文書勉的身上，「北襄州對我朝極為重要，雖是要拖累我們幾年，但也贏得了戰略縱深，西津想要打過來需要過重重關卡，使我朝安全性大增。」

    「重新梳理北襄的軍部結構，鎮守邊陲重鎮亦是重中之重，對其他人朕不放心，朕屬意文凌霄擔此重任。」

    他的大將軍有兩子兩女，一女已嫁，一女尚幼，一子非親子，算起來就這麼一個得用的兒子，且還是他的女婿，做出讓其鎮守北襄的決定極為艱難。

    「你和朕是君臣，也是多年的至交好友，若按情理，朕理應將他留在你身邊為你盡孝。」

    北襄重要也複雜，鎮守北襄的大將需要有極為強硬的手腕和智謀，且天高皇帝遠，他並不太放心其他人去，若說最好的人選那必定非大將軍莫屬，大將軍忠心有謀略，除了不會花錢厲害又不會賺銀子這個缺點外，其餘的完全的問題，但京都離不開他。

    文凌霄是他唯一的兒子，若是有他出任，大將軍必定不遺餘力相助，如此也能取得最好的效果。

    皇帝心裏有些內疚，這也算是他算計了大將軍，若是其他人他才不管那些人怎麼想，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讓你去就去，敢要抗旨就治罪，但大將軍不一樣啊。

    文書勉後退一步，拱手作揖，「文凌霄是臣子，為君分憂是他的本分，邊關需要他，那便讓他去，有他鎮守邊關末將也放心，這樣也就算是為末將盡了孝。」

    你都想好了啊，這算是通知我一聲吧。

    也不知道皇帝又想到了什麼，一臉動容的樣子，繞過御案走到文書勉的跟前，拍了拍文書勉的臂膀，「此番是朕虧錢了你。」

    文書勉笑了一下，「末將的兒子，您的女婿，他和末將一般只會花錢不會賺錢，出發去北襄之前，你多拿一點銀子給他傍身吧。」

    「兒行千里母擔憂，窮家富路，本該末將這個老父親多給他一些銀錢的，但末將不是沒有嘛。」

    皇帝心裏的歉意都還沒有消下去，又聽了這麼一席話，那點歉意直接轉化為了怒火，「你這個老東西，你還要不要臉。」

    「你女兒嫁給朕的兒子，嫁妝銀子都是朕給出的，嫁過去後被朕的兒子寵上了天，大把的在她身上花銀子，現在連家都讓她管了，還沒少讓你這個當老丈人的佔便宜。」

    「朕的女兒又嫁給了你的兒子，一進門就給你當家，為你文家生兒育女，嘔心瀝血的賺銀子，不是朕的女兒，你府中那些瓶瓶罐罐能變成錢，還在庫房裏吃灰。」

    「合着朕的兒女都是用來給你賺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