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螻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紫水晶猛地在他周圍生長，包裹住他，形成了一個球體。

    螻持握隳八荒，宇法運轉至巔峰，但裹挾住他的那股力量紋絲不動。

    一隻手出現在紫水晶的下方，將整個球體拿起，便成為了璃幽懷中的那枚紫水晶球，只是現在的水晶球中多了一個手握猩紅長戈的影子。

    璃幽揮手，手腕翻轉，避開昏劍劍鋒，握住李熄安的手臂，黑色裙擺與長生赤服翻飛，這一刻他們好像在共舞。

    面紗下傳來女子的笑意。

    下一瞬間，李熄安察覺到了嚴密蛛網般的虛幻絲線，帶着微紅的光澤，在那女子手中反覆撥弄着。

    「嗯讓我瞧瞧！」璃幽笑着說道，「你很擔心這小傢伙啊，他是你什麼人？」

    璃幽側身，裙擺如花綻放，太行八陘的巨爪從她頭頂掠過。原本嚴絲合縫的封鎖在女子面前出現了紕漏，留有一個空缺，她輕描淡寫地踏出太行八陘的封鎖範圍，在離開的途中，她撫摸過太行八陘的鱗片，隨後赤紅鱗片脫落，健碩肌肉萎縮，太行八陘的存在好像被她殺死了，徒留晶瑩的骨骼保持原來的姿態。

    她隨意地坐在只剩下骨節的太行八陘爪上，一直緊閉的雙目微微彎起，顯得溫柔恬靜。

    李熄安握住昏劍的手掌也出現枯萎的痕跡。

    太行八陘的神通終究是他本體的一種延伸，現在太行八陘全部成為枯骨，他的手還沒有廢掉得益於宙法在不斷的扭轉時間。

    璃幽用一隻手撐起身子，摩挲着太行八陘的骨骼，略感驚訝地說道：「真是令人意外，這竟然是太行的八條龍脈象徵，我看看井陘之手，承蒙關照呢。」

    一個沒有眼睛的女人，卻仿佛能看透世間萬物。

    李熄安心頭泛起一絲寒意。

    「我本不打算為難你，可伱殺了阮靈。」突然，璃幽說道。

    「阮靈？」李熄安皺眉。

    他盯着璃幽的臉，那面紗沒有遮住的眉眼的確讓他有有一絲熟悉。

    古界

    大荒圍剿古界的軍團中，有一個精通卜算之法的無目女。

    「無目女。」李熄安說道。

    「很聰明嘛，腦袋靈光的不像一頭龍。」璃幽讚揚。

    李熄安沉默，悄無聲息間，白色的霧氣在鱗片之間瀰漫。

    「別想着用宙法呼喚那過去了。」璃幽掌心收攏，紅線交織，正中心正是李熄安身邊瀰漫的白霧。

    如夢驚醒般，霧氣散去。

    「赤龍，你沒有多少誠意啊，我好心好意地和你聊聊，你就一心一意地想殺了我，從我手中奪回這個有着宇法的小傢伙？」璃幽晃着水晶球，「你應該知道，這個宇宙沒有任何東西是白來的道理，萬事萬物等價置換。等價置換懂麼？你手裏的那點願力真的夠呼喚一位塵世無敵的生靈？」

    「如果不夠，那麼缺少的部分是哪裏補足的呢？」

    璃幽從太行八陘的枯骨上起身，走到李熄安的身邊，抽出了他束髮的長生釵。

    失去長生釵的束縛，長發披散而下，在宇宙中如濃黑海藻蔓延。

    李熄安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路數。

    握住昏劍的手在顫抖，他暫時沒法去做什麼。

    「真像，也是真的怪哉，同一個個體的不同可能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宇宙，甚至同一片時空。」璃幽平靜的話語仿佛在李熄安心底投下一塊巨石，激起驚濤駭浪。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李熄安屏息。

    「很奇怪麼？天央的司命時律又不是死了，他還活着，從來沒有停下過找到宙法持有者的步伐。」

    「啊，你想問我，為何知曉『可能』，倒不是司命時律之類的破爛事。」璃幽刻意拉長了語氣，「那麼，赤龍，你為何會認為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生靈能在真一層次接觸時間線呢？難道說這億萬道法中，只有宙法無所不能嗎？更別說我已經佇立在這個位置兩個紀元了。」

    「大荒的祖神們可能不知道上一任十祖之首也是我，只不過換了個容貌和名號。」

    璃幽在李熄安面前伸出手指，李熄安再次看見了交織的紅繩。

    這一次，他無比清晰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