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專列 Vol·13 [Bury the Light·葬光]
兩人直線距離不過一百二十公分,分作兩個小隔間,由一道黑漆漆的布帘子隔開,通過一扇長寬約三十厘米的小窗戶溝通。
懺悔室做了隔音,隔音棉能保證懺悔者的私隱。
在宗教禮儀中,&nbp;&nbp;對神職人員進行懺悔,是意達天聽,是發自內心的自省,祈求上蒼能原諒自身犯下的罪過。
此時此刻,萊昂深信舊友的叮囑,要徹底卸下心防,&nbp;&nbp;與這位小修女談談生平,談談過往,&nbp;&nbp;最後談談未來的偉大事業。
他解開領帶,&nbp;&nbp;將這條帶着香水與體味的信物放在小窗台上,他對自己的男性魅力非常自信。
如果你不太明白這個動作,或者無法理解——
——換句話說,好比一個風姿綽約的有夫之婦,向窗台解開領巾,將這條香噴噴的絲織品放在陌生人面前那樣。
萊昂正在等待一個契機。
如果這位小修女主動對這條領帶說點什麼,做點什麼。
他就能跳過冗長複雜的懺悔流程,選擇另一條路直攻花心。
可是一分鐘過去了——
——什麼都沒有發生。
仿佛黑幕對面的神職人員工作室里空無一人。
那位修女的呼吸聲都沒有絲毫變化,體溫或血液的流速也是如此。
這讓萊昂有些憤怒,一種火辣辣的羞恥感湧上心頭,他又伸出手,刻意將領帶推去黑帘子的另一頭,讓它露出些邊角,&nbp;&nbp;好比蕩婦求歡時撩動裙擺那樣
江雪明:「進了懺悔室你就開始解領帶脫衣服?你怕不是有什麼大病」
聽見回話聲,萊昂反倒是鬆了一口氣——至少這不是無用功。
「小姐,我解領帶的動作並非是想冒犯你,而是想讓你明白,&nbp;&nbp;此時此刻,我已經放下禮儀,想與你說心裏話。」
江雪明:「說。」
萊昂:「我是紅皇后教區的教父,是一個吸血鬼,恕我冒犯,你知道吸血鬼嗎?」
江雪明:「知道。」
從對方簡潔有力的回應中,萊昂感覺到一種莫名安心的暖意。
「那就好,那麼我接下來要講的事,或許你也能理解,能體會,能原諒我吧」
江雪明:「談,都可以談,沒什麼不能談的。」
這位倫敦血族核心圈頂流扛把子,開始說起自己的發家史。
他表情複雜內心躊躇,因為他從未與外人說起這些事——
——可是想起舊友溫斯頓·斯賓塞的囑託,這位教父仿佛變回了人類,雙手撐着小桌台,托着下巴,前探身體,&nbp;&nbp;要把二十來年的血族罪業逐一講明。
「從我的家世開始說吧。」
「去軍事學院念書之前,&nbp;&nbp;我的家庭只能算個中產,雖然算衣食無憂,卻也沒什麼大錢。」
「在學校的那幾年,我認識了許多人,托斯賓塞的福,他這個機靈鬼讓我擠進了貴族子弟的交際圈,並且認識了紅皇后。」
「畢業以後,我與斯賓塞分道揚鑣,他想去海防報效祖國,我很不理解他的想法——明明一個那麼聰明,那麼機靈的人,為什麼不去從政?他要是多讀兩年法律,以他的手段,在議院領個一薪半職不成問題。」
「暫且不提我與舊友的事——小修女,我要向你懺悔。」
「我犯的第一罪,就是嫉妒。我嫉妒斯賓塞的才華,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能靠一張嘴,就能辦好那麼多事。在血族的初擁遴選儀式上,我有六個競爭對手——我知道,靠嘴是無法說服他們的,靠嘴也無法擊敗他們。」
「其中有比我更優秀的年輕人,也有紅皇后另眼相看的扈從候選人——我知道,我絕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我靠着各種手段栽贓陷害,或從精神層面,或從物質層面毀滅了他們。」
「有一個與我同期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