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莉安娜把她看到的都說了一遍，牆上遍佈的記號、地溝區的徹底掌控、聲音在集會中說的話。

    「無畏戰車？」

    懷表的指針指向一點鐘方向，日之門的鐘聲同時響起，一些魄羅睜開眼睛，抓了一把雪放在眼睛上搓了搓。

    「你認識他麼？」蘿伊眯起眼睛，澤爾捏着下巴沉思的模樣就好像知道些什麼似的。

    「剛好知道關於他的一些事情。」澤爾雙手放在桌上，對着面前機械女孩說道：「說起來, 奧莉安娜會變成現在這樣也和他有關。」

    「我不太理解。」奧莉安娜努力回想着。

    和自己有關？可她甚至都沒聽說過這個人，怎麼扯上關係的。

    澤爾沒有賣關子，他繼續說道：「奧莉安娜被迫放棄肉體的原因是先前祖安那次極其嚴重的毒氣事故，對於那場事故，蘿伊你知道多少？」

    「沉鈎礦坑裏的煉金科技管線被認為引爆了，引發的大爆炸導致整個祖安都受到了震盪。一些煉金科技實驗室受損嚴重，坍塌的建築砸壞了設施, 讓毒氣大規模的從破裂的管道中發散出來。」

    菲羅斯家最賺錢的還是對人造水晶的壟斷，雖然市面上已經出現了劣等的競品, 但這仍然是他們最賺錢的行業。

    沉鈎礦坑此前一直在為鑄造廠提供原料，它的塌陷對於人造海克斯鑄造廠的影響不可謂不大，所以蘿伊記得很清楚。

    「你的意思是毒氣泄漏事故是這個無畏戰車引發的？」說到這裏，她其實已經知道澤爾想說什麼了。

    「是的，礦坑的爆炸源於一場叛亂，而叛亂的源頭就是這個無畏戰車，是他直接導致了奧莉安娜吸入毒氣，被迫更換機械身體。」

    奧莉安娜沒有因為真相的揭露而變得難過，那些事情都已經成為死去女孩的一段記憶，隨着跳動的心臟一起放進了父親的胸膛。

    她只是疑惑，什麼樣的人要把這樣的苦難帶給本來就不幸福的祖安人民。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無畏戰車名為厄加特，他是諾克薩斯曾經的行刑者, 因為王權的顛覆被貶謫祖安，又被煉金男爵抓到沉鈎當礦工，在那裏受盡折磨。礦坑裏的經歷讓他往扭曲的方向覺醒了，他認為人人都需要一場生存試煉, 只有在試煉中活下來的才能算是強者。」

    澤爾拿過紙筆, 在奧莉安娜畫下的記號下面邊畫邊說。

    「厄加特並不會成為救世主, 他不會帶領地溝的反抗者爬上去，而是要把祖安變成地獄再逼他們生存下去。他會殺光每一個煉金男爵，清理掉一切生存考驗的阻礙，把祖安變成殘酷的動物世界，讓純粹的混亂催生出適格的生存者。在那個充滿致命毒氣的祖安，最終能活下來的也就只有和他一樣的改造人。」

    澤爾是希望祖安能改變的，但絕對不是以這樣的形式。煉金男爵雖然剝削着祖安人民，但他們所組建的秩序也讓這裏尚存喘息。如果沒有了管理者，祖安真的就要窒息了。

    因為一心二用，他說話的速度並不快。而在他說完的同時，一個人的輪廓也在他筆下顯現。雖然只是描了一個輪廓，也足以讓人看明白這是一個有着六條腿的半人怪物。

    他已經不是人了，所謂的蜘蛛標誌，是這麼來的。

    谷榾

    這一刻，奧莉安娜想到的不僅僅是自己撫養的還好，還有許許多多加入教團的男女老幼，他們被憤怒懵逼了雙眼，但他們不應該被送去殘酷的考驗。

    「沒有人能審判別人是否有活着的資格，我們必須得想辦法阻止他，把他關起來。只要解決了厄加特和他的聲音, 秘教就會自行解散。」

    「他會得到報應的，那場爆炸光是礦工就死了上千個，更不要說隨後的毒氣泄漏事故。他所犯下的罪行已經夠他在靜水監獄關上一百年了，呵……皮爾特沃夫的歷史總共才幾年。」

    澤爾起身走到吧枱，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呼吸面罩回來。

    他現在改主意了，不想把這件事交給凱特琳解決，生怕她捲入其中受到傷害。

    菲羅斯家族不一定會出手，他要在不靠警衛的情況下解決這件事。

    「你又要下去？」蘿伊的着急寫在臉上，不會又要讓她一個人留下來看店吧。

    「不啊，我不去，讓專業的去。」澤爾用手指叩響桌子，魄羅們聽到動靜紛紛抬頭看過來。他的目光巡視一遍，隨後把小紅叫了過來。

    他蹲下來把小紅抱到了桌上，把它和呼吸面罩一起放到奧莉安娜面前問她：「你能不能把防毒面罩改造成魄羅也可以用的款式。」

    奧莉安娜看着小紅，點頭道：「沒問題。」

    「那現在就開始動手吧，越早越好，這錢我們出。」說着把剛才從抽屜里抓出來的一把錢放下，金海銀輪都有，沒去數具體數額，但付手工費肯定是夠了。

    「你這是要讓魄羅下去？」

    「是。」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蘿伊又開始躊躇起來，嘴裏嘀咕着：「那還不如你自己去呢。」

    「……」澤爾想說什麼，看到奧莉安娜在一旁又咽了回去。

    罷了罷了，在她心裏自己終究是比不過魄羅。呵，女人。

    澤爾讓奧莉安娜帶着小紅出去買材料改裝呼吸面罩了，以她的技術只要備好零件不到一小時就能完成這項任務。

    在準備工作做好後，就可以讓她們下到地溝區，澤爾會召喚單位協助奧莉安娜完成斬首行動。

    之所以選小紅只是因為它最聽話，這次行動算作潛入性質，澤爾不想節外生枝，自然就要選個最靠譜的。

    下午咖啡廳正常營業，澤爾坐在沙發上繼續看報紙。

    見奧莉安娜順利的買到了材料便把視角轉到小櫻這邊，奇怪的是小櫻今天並沒有和往常一樣在練功。

    訓練場上，童子們站得比木人樁還要筆直，統一看向某個方向。而在他們視線的焦點處，負責監督和訓練弟子的示師傅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