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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擦！

    重劍上的裂縫越來越多。

    終於在這力量之下承受不住。

    徹底斷裂。

    容九看了一眼，棄劍不用，雙手快速施訣，在身前佈下了數座靈罩，布着這靈罩的速度又快又猛，可這防禦力卻也是一點都不差。

    容九的修為雖然晉升得快，可每一級也是實打實闖上來，在火域吸收的力量，她從無懈怠，在空閒的時候都一點點地磨鍊消化了，一步步腳踏實地地走。

    故而即便是瞬發的防禦之罩，力量也絕對不容小覷。

    就是在敖龍大陸，那也能媲美一流家族的五級防禦法陣。

    能夠扛得住天級巔峰的一擊。

    在王級猶如鳳毛麟角般的空靈海，這一道靈罩不敢說是最頂絕的防禦，可也絕對能夠扛得住這已經被重劍削弱之後的餘波了。

    可即便如此，在這強悍的死亡之力下，靈罩還是被它給快速地腐蝕了。

    而且那不斷消融跟腐蝕的靈罩力量不是消失了，而是被這黑色之力給吞噬了，仿佛容九的靈罩成為了這東西的養分，壯大了對方的黑色捲風。

    極其邪門。

    這黑色力量每衝過一道靈罩，它不但不會削弱，反而還在慢慢壯大，在這種助力之下，容九不管怎麼做都顯得十分吃虧。每用出去的力量，到最後都反饋到了自己的身上。

    且刀刀都是利刃。

    棘手。

    在這瞬間，容九就得出了結論，不適合戰，還是先走為上計。

    轉身就準備遁入了空間通道先跑了再說。

    然而對方似乎是察覺出了她想要遠遁的念頭，那黑色颶風猛然一調方向，沒有再逼向容九，而是沖向了她身邊不遠那還未來得及關閉的空間通道。

    容九隻這一轉身的功夫，根本來不及護住空間通道，就看着那岌岌可危的空間入口，在黑色颶風之下，寸寸斷裂，歸於混沌。

    最後徹底消失。

    出口，沒了。

    容九的臉色就是一沉。

    這黑色颶風毀掉了空間通道，就又回到了大門前，不再進攻。門口一片濃霧，看不清景象，但在這一片黑暗翻湧之中，一道身影還是慢慢顯形了。

    容九冷漠地一抬眼，就對上了黑暗中那一雙綴着寒光的眼睛，這雙眼睛極黑，黑得沒有任何特色，如用墨水隨意落在紙上的一點，平平無奇，普通得好似沒有任何神采。

    可是。

    那一點由萬鬼深淵凝聚而起的寒氣，點亮了這一雙黑眸的靈魂。

    使其——變身為踏着地獄爬上來的死神。

    看着這一雙眼，比之狐族的攝魂還要叫人感覺到寒冷與恐懼，只要一對視，寒氣似乎從腳底一點點地往上竄，連空氣都凝滯凍結了。

    溫度在這瞬間下滑，跌破了零度。

    這不是錯覺，而是真的。

    因為天上人間內部都開始結起了冰霜，地上掉落的靈花花瓣，也在瞬間枯萎，容九單手拍了拍身後的花椿，安撫着沉睡中的女孩焦躁的情緒。

    看着那個男人踏過了門檻，進了天上人間。

    不過此時的天上人間已經毫無原來的樣子，說是一個黑色泥濘的樹洞也不為過，而且這洞還到處都是打架的痕跡。就是再美的姑娘在這招客拉攏，估計也沒人敢來了。

    容九在心底打趣着。

    對已經走近她視野的男子，只淡淡地瞧了一眼。

    「還行。」

    除了那一雙眼睛，無窮的相貌並沒有多少亮點，也可能是表情過於僵硬與灰白，所以本來還算有三分俊朗的容貌也歸於普通了。

    見慣了白凌跟軒轅晟這等絕色，在看到這樣尋常的樣貌，容九並無任何心情波動。

    無窮這個人，不算是個美男。

    但他，絕對是容九見過最有威脅性的人。

    甚至可以媲美白衣。

    根據目測的觀察看不出他的修為究竟有多強，但在直覺的感知上，容九猜測他比白衣的境界應該只低一些，但低不了多少。

    黑色的颶風圍繞在他身周，之前那毀天滅地的樣子已經不見，此時在無窮的身周變得乖乖巧巧。全然看不出它強悍的破壞力。

    然而只要有人敢將手靠近這颶風身周，所剩的必然是一具白骨。

    這是與白衣一樣的死亡之力，但兩個主人卻天差地別。

    白衣常年一副武裝的白色，連膚色也是雪透的蒼白，單憑外表看起來乾乾淨淨，一點都不似使用這狠絕惡毒的力量。可無窮不同。

    這力量仿佛天生為他所用，這個人代表的就是黑暗，濃到極致的黑，且這黑暗之中還藏着叫人窒息的濃鬱血腥，那是人血與骨頭鋪墊出來的嗜殺之氣，從內而外滲透出來。

    只是看着他，就已經能夠想像到這個男人踩着萬人的骨頭，一步步走來的樣子。

    「在這個人的手裏，死的人沒有十萬，怕也有八萬。」

    容九想道。

    而這就是鈺族的君王。

    ——無窮。

    容九輕拍着花椿的背，邊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無窮靜靜地看着她，他的目光沒有一絲轉移，但容九知道整座天上人間都在他的監視之下，他並沒有去尋找神樹，只看着容九，篤定了東西在她身上，聲音毫無起伏地道：「交出來。」

    容九裝傻笑道，「交什麼？」

    無窮淡淡地看着她，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往虛空一探，抓住了一件東西。右手所穿過的地方，黑色的旋渦凌空浮現，出現得十分叫人意外。

    叫人不適的死亡之氣從裏頭不斷溢了出來。伴隨着還有冤魂的哭嘯之聲。

    聽起來這些冤魂似乎是想要從裏頭掙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