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618、隱患
月高。
薄雲如霧。
風急。
伴隨着一道定風的術法落入雲層,湍急風雲頓時停歇。
赤腳的白袍修士走入正堂大殿,面前是如山嶽堆疊的幽幽燭火,掃燈守殿的弟子早早退去,不敢打擾。
信手撿起金勺。
長柄似劍,輕輕一挑,燈油有序的落入燈盞。
命魂殿非常龐大,外面看起來好像只是個尋常的正殿,實則內部就像是數個大殿拼接起來,形成這樣空曠的大空間。
命燈則被中央的魂壇捧起。
魂壇的最中央供奉着一杆黑紅色摶鋼為杆,靛色金光熠熠的紅封長幡。這杆好似禮儀所用的祭器一般的器物,此時就落在那身着乳白色長袍,頭戴白玉冠的修士手中。
法力。
魂幡頓時發生變化,化作一隻小鬼,長長的抻了個懶腰,摸了摸嘴邊的獠牙,似有些好奇的詢問道:「看樣子發生了很多事。」
「沒錯。」
太乙點了點頭,神情嚴肅道:「我找不到那麼多的陰神,因此我派遣了弟子們去尋找,但是陰神就像是永遠都不夠用。」
「所以?」
「所以,凡身亡,願與宗門同在者……」太乙沒有說完的時候塗山君就已經明白。陰魂不足,身故弟子的陰魂,自然不能放其真靈消失。
塗山君沉默。
他沒想到太乙能做到這等地步。
宗門是太乙的願望,而宗門的弟子自然就是傳承,是太乙的眼珠子。此舉無異於將宗門也寄托在塗山君這裏,而且還是在不知道能否甦醒的前提之下。
「也許他們只是從一個苦海跳入了另一個苦海。」
「沒有說的這般掙扎。」
太乙輕笑的同時為面前的命燈再添一勺燈油:「魂魄是魂魄,真靈是真靈,哪怕真有轉世也只剩下真靈,甚至有可能真靈也消散在『途』中。」
「總要給門人弟子尋一個不用轉世的出路。」
「師弟又怎知,他們就不願意繼續隨宗門征戰。若來日我戰死,同樣身入魂幡以做表率,繼續為宗門征戰,庇護後輩子孫。」
「如此,不枉此生修至這等境界!」
塗山君忽然笑了,沒想到有一天反而是太乙勸他接受這些。其實在知道域壘空間就是古稱『陰間』的時候,他對轉世之說就存疑了。
就算有能轉世重修的修士,必然也是大法力大神通者,一般的修士怕是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塗山君倒是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他早就對此事深思熟慮過。而且做為尊魂幡主魂,陰魂肯定是多多益善,如此他的實力才有提升。
若不是太乙為他尋得這麼多陰魂,都不一定能壓制住蛟龍老祖。
至於宗門弟子的選擇,只要門人弟子選擇和他站在一起,塗山君不會故作虛偽的推開,再三請人說和甚至以某種『機緣巧合』來收取陰魂。
正如他曾經跟最初遇到的那個正道修士說的一樣。
若是無路,不如入幡以待天時。
能成仙自然皆大歡喜,若是不能成……,成仙豈是那麼容易,不成才是常態。
不談情懷,就談利益。
修士覺得自己無路可走,將陰魂賣給宗門,願做宗門之鬼,肯定要出個好的價錢。
要將門人弟子的後顧之憂解決掉,比如撫恤、安家,後裔、家族等一系列的事情。人家把『生』『死』全都賣給了宗門,總不能讓人屍骨無處安放。
當然,肯定不能這麼赤果,修行界對宗族、宗門、師徒……等一系列的歸屬感並不是簡單幾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
塗山君淡然一笑:「掌門師兄就這麼放心將寶都壓在我這裏?」
「說句不好聽的,我也不知道師弟能否醒來。不過你說過你能醒,我信你!」太乙隨後將金勺放回原來的地方,慢慢走出命魂殿。
「師弟。」
「掌門請說。」
「宗門的丹藥見底了。」
塗山君咧了咧嘴。
好傢夥,他才剛剛甦醒就要再次上工,生死都在為宗門出力,那是一刻都沒法歇息。
接着神色疑惑道:「那幾年,府庫築基丹至少兩百顆,練氣陰魂丹達十萬顆,光是這兩種就就足夠宗門數十年甚至百年發展。」
「師弟有所不知啊,我又收了一批弟子,人數上千。加上這麼多年發派任務,丹藥消耗非常快,弟子們的修為提升的也很快。」
「如今又多了三十多位築基,仇萬道、周行烈,得結丹,也得為當年的一代弟子準備,修行快的那幾個娃兒的已經有人達到築基後期。」
「再過兩三年還得再開升仙大會,三代弟子估計招收的更多,尊者答應的兩萬萬人口抵達開闢駐地,如今也繁衍生息了十幾年。」
「……」
深夜。
促膝長談。
說是談,實則多數是太乙在說,塗山君聽着。
塗山君也沒有個人的意見,更無所謂的見解,就這樣聽太乙絮絮叨叨,沒有太多邏輯的將宗門這十二年的發展講來,其中幾個優秀的弟子多有提及。
然後就是支撐商路,搶佔份額的一些沒有硝煙的戰鬥,因為太乙宗的加入,器盟受到不小的衝擊和威脅,連帶着其他勢力都壓低了法器和法寶的價格。
直到遠天見明,霞光自東海上鋪開,將山川河流染成淡淡的金色。
「賣巨艦的內燃丹爐?」
「本意是尋求幾個高等陰神,如今師弟醒來,也就不需要賣出圖錄。」
「掌門莫忘了火雲宗的前車之鑑。」塗山君皺起了眉頭,別看太乙宗蒸蒸日上,然而這麼霸道的衝擊了星羅的法器市場,無異於與人為敵。
須知,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太乙宗能靠着傀儡製造法器,薄利多銷,以賺取靈石,然後其他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