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還是有，而且有好多。」剛剛說老趙思考不周的老者說道：「比如兩宋女性在社會生活中的地位，就和後世大相徑庭，研究這個方向的學者也不多，我覺得可以開一個課題。」

    宋代雖然不如唐代的風氣那般豪放，但是女性在社會中的地位卻是非常高的，但是具體如何高法，這套體系是如何的，別說普通人，就連不少歷史系的大學生都不清楚。

    「其實不光宋，同時期的遼國，西夏，甚至安南，西南夷，都出現過女性秉政的情形，這一『普遍現象』也能說明一部分當時的社會風氣，的確值得研究。」周至點頭表示認可。

    這位老者頓時也扭頭對辜老笑道：「肘子的文史基本功挺紮實啊，而且相當全面，老辜你要好好培養啊。基礎這麼好別浪費了。」

    「先把表決說說吧。」辜老說道「這場答辯，算不算通過了？」

    「通過。」「肯定通過。」「咱們剛剛說的項目，還有求於他呢，敢不通過？哈哈哈哈」

    「那行，」辜老說道：「肘子，回去把你剛剛給我們講解的那些，寫一篇三五千字的論文給我，順便在前景展望里把剛剛杜老和余老所提的兩個項目加進去，你的畢業論文就算通過了。」

    「啊？」周至都傻了，今天這場「交流會」他一直就感覺有點莫名其妙，鬧了半天原來竟然算是畢業論文答辯：「師爺爺你這就有點不地道了啊，哪有先答辯後做論文的，你這是搞突然襲擊啊」

    辜老卻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在意這些細節：「這樣才能讓大家看出你的真實水平嘛，再說你那篇關於彝文溯源的論文，一來偏離了中文系的研究範疇，二來作為本科論文實在太深了，你見過本科級論文能夠刊登上《文史》的？咱們學校也不能讓別人戳脊梁骨，避免說咱們走不當門路的非議嘛。」

    「對。」杜老還在一邊給周至支招：「你的那個數字圖書館系統，技術架構這些有個架構圖就行了，咱們主要講運用，就你剛剛說的，從蘇軾這個簽發展到《蘇東坡行狀》、《東坡軼事匯編》、《東坡詩詞編年考》這個應用過程，寫細一點。」

    「那就恭喜肘子，成為我們中文系的保送研究生了。」幾位老人都樂呵呵地看着他，杜老取出一本畢業證和一本錄取通知書：「通知書早就準備好了，但是你的情況特殊了點，因此沒拿到畢業證前不能給你，現在算是順利本科畢業，再補發研究生錄取通知，雙喜臨門。」

    「謝謝，謝謝。」周至接過畢業證和錄取通知書，連聲感謝。

    這事兒學校的確是為了他特事特辦，按照正常流程，研究生的錄取通知應該是六月份發的。

    那個時候周至還在聯和鄉幹活呢。

    如今雖然是走過場，但學校能夠為了一個人改變流程，認認真真走一次過場，對他的特殊照顧，從這些上就能看得出來。

    拿到了這倆本本，周至頓時覺得回家的腰杆都硬挺了，在期末考後請全班同學搓了頓冷啖杯後，約上馮雪珊和楊和一起回鄉。

    不過這一次座位方式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周至先開車，然後以往馮雪珊坐的副駕這回空了，她和楊和坐在後頭。

    用的是集團的霸道。

    等到車到內州，大家下來吃了一頓燒血旺，換到楊和開車，馮雪珊又悄然坐在了副駕上，丟周至一個人在後排了。

    雖然三人都沒有提，但是周至就知道馮雪珊已經接受了楊和，兩人已經正式成為情侶了。

    周至就不由得暗贊馮雪珊會處事，而楊和也真是有福氣。

    兩人的相處中，馮雪珊很明顯屬於佔據着情感上的高位，而楊和用後世那個難聽的詞來講，和「舔狗」差不多。

    然而馮雪珊一旦做了決定，就知道處處維護着楊和，絕不讓他感覺到一丁點的不舒服，讓他時刻感覺得到被關注着，這等細心，周至只能自嘆不如。

    「這路到底什麼時候才修得好？」馮雪珊看着外面破破爛爛的公路，愁眉苦臉。

    「聽說還有兩年多。」周至說道：「要不然下次我們坐火車去渝州，到了哪裏再搞車回夾川？」

    「也沒那麼嬌氣啦，這車坐着都嫌棄，讓其他跑這條路的還怎麼活？」馮雪珊說完又對楊和贊道：「和尚開車還開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