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楹門 第二十七章 要來日方長
更新:01-30 20:40 作者:今朝如晤 分類:女生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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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以蘅接下了鳥籠子轉了圈,眼瞳里也同樣倒影出金絲雀斑斕鵲羽,她不說話,反將鳥籠掛在了桃花樹下。筆硯閣 m.biyange.net
「小姐要留下它?」花奴看懂了自家小姐的意思,可是她還不明就裏,「奴婢覺得,送禮的大人,古古怪怪的。」
「怎麼個古怪法?」陸以蘅已經撿起了地上的枯枝探進籠中逗弄起了金絲雀。
「他們送上綾羅綢緞金銀珠寶,不是拉攏便是交好,想着有朝一日,小姐您總會為他們所用或者能拉拔一把,現在還不願意明着面上與魏國公府挑刺兒,」花奴也對着金籠子直打轉,「可這隻鳥兒,就不像討好了。」
「是啊,反而像警告。」
從今往後的金絲雀,要學會在籠中啼鳴,也要學會,好自為之。
花奴一愣,怎麼主子好似通透又明了:「小姐可知,是朝廷里哪位大人送來的?」
陸以蘅不說話,但花奴卻覺得她一清二楚。
「你有話,就別憋在心裏頭,陸家人不多,你我沒什麼可瞞的。」陸以蘅的眼神沒瞧花奴,話卻有的放矢,她帶着花奴從南屏到盛京便是將她當成了自家的姐妹,事無不可對人言。
花奴就搓了搓衣擺,欲言又止:「奴婢可不是長舌婦,只是今兒個一早,瞧見大少爺在後門見了幾個朋友。」
偷偷摸摸的見朋友。
陸以蘅正在逗弄金絲雀的手就停了下來:「不就是狐朋狗友嗎。」
那些個酒桌、花桌、賭桌上的朋友就跟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陸仲嗣雖然言辭鑿鑿說着不賭了,哪能這麼容易就一刀兩斷,加之陸以蘅又突然入了天子的眼,陸仲嗣以前那些「生死之交」自然也想來討個彩頭。
「你怕他重蹈覆轍?」陸以蘅知道花奴擔心什麼,陸仲嗣是個沒什麼骨氣血性的人,難免受了蠱惑又一頭栽進去,「我知道了,這件事,不要聲張。」
花奴乖巧的點點頭。
「阿蘅、阿蘅——」長廊那頭是陸婉瑜雀躍又興奮的聲音順着春光明媚而來。
桃花樹下的兩人扭頭望去,見她正攙着不見天日的張憐走下階梯,老夫人的臉色病態蒼白,顫顫巍巍每行一步都要花費半身的力氣。
「娘怎麼下床了?」陸以蘅倒是意外,張憐佝僂着脊背,一手駐着拐杖一邊倚着陸婉瑜,花奴立馬跑上前去一併攙起了老夫人。
「今兒個高興,我想出來走動走動。」張憐的腿腳還打着彎不利索,常年臥病在榻光是摸着拐杖站起身都折騰了半個時辰。
「娘她聽見院裏吵吵嚷嚷的,知道陛下開恩,予了你賞賜,就一定要出來瞧瞧。」陸婉瑜溫言淺笑,她服侍湯藥的時候說漏了嘴,可這麼大的事哪裏能瞞得住的,母親每日神志逾見的清醒也叫她欣喜若狂。
張憐眯着眼睛,三四月的春光不灼亮可還是叫她渾身上下泛起刺痛感,許是在那個冰冷的房間裏呆的太久太久了,連血脈、骨子都腐朽寒涼,如今被大太陽一照,脫胎換骨似的。
「娘,可要見一見大哥?」陸婉瑜見張憐心情不錯便試探開口。
張憐聞言臉色沉鬱:「不見!」她回的乾乾脆脆,想到那個敗家子胸口的氣都梗成了一團。
「娘……」陸婉瑜還想在說什麼就看到陸以蘅輕輕的朝自己搖頭,她只好噤聲。
陸仲嗣是長子,張憐對他寄託了太多的信任和厚望,在魏國公府慘遭巨變時,他是陸家的希望,可是,這個希望卻帶來更深重的災難,張憐對他,愛之很、恨之切,十年下來,心已蒙塵。
「阿蘅啊,婉瑜說,你得了盛京城校武會的魁首,此話當真?」與其談那個敗家子掃興,不如來看看她這令人揚眉吐氣的女兒,張憐說着伸手拍了拍陸以蘅的手背,掌心裏難得帶上了陽光溫度,「可,你是怎麼……」校武試藝是名門男兒參與,陸以蘅一介女流,居然沒有冒犯天威。
陸以蘅就笑了,她反手撫住張憐的掌心:「是大哥執意帶我去參加皇城試藝,阿蘅雖然不濟,可沒有辱沒陸家名聲。」她的話半真半假,笑起來的時候沾着嬌俏。
「你大哥帶你去的?」張憐狐疑的看向陸婉瑜,見她也點了點頭,這臉色才緩和了下來,「那敗家子,總算做了一件好事。」陸仲嗣多年一事無成,怕也就今次頭一遭了。
陸婉瑜暗暗嘆了口氣,心裏反是敬畏起來,分明是陸以蘅進宮求得元妃首肯,設計踏上擂台,冒犯天威也要求得官職,她隻字不提反倒讓陸仲嗣沾了份光。
與其說好話,不過做實事,陸以蘅很清楚如何去消磨這對母子間的嫌隙。
張憐步履蹣跚在自己兩個嫡親的女兒攙扶下,壓着拐杖進了大堂,這不,堂中央的大紅雙花擔架上正覆着金絲錦蓋,上繡玲瓏八角飛魚走獸紋。
「快,阿蘅,你穿上那身衣裳,讓我瞧一瞧。」張憐眉開眼笑,壓抑不住的興奮和欣喜。
陸以蘅拿張憐可沒法子,就連自個兒三姐都在一邊巧笑嫣然的起着哄,她無奈抱起那一堆錦繡花紋進了內堂,不肖片刻,粗布帳簾一掀,出來的俊俏姑娘連陸婉瑜都驚嘆不已。
及腰長發一束婉轉如同一潑水墨橫亘,玄色暗花服上飛魚繡紋穿梭在猛禽虎爪之間,威儀非凡,這輕身簡裝將陸以蘅的身形襯得矯健又曼妙,陸家姑娘昂首闊步,眉宇里映着驕稚明艷也映着風華正茂。
小花奴忍不住拍手叫好:「小姐可要把那些莽夫都比下去了,」恩,這是實話,若陸以蘅是個銀鞍白馬的少年郎,花奴這就以身相許,「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搖頭晃腦的好像個教書先生。
「小花奴,你可真不害臊。」陸婉瑜取笑嗔怪。
花奴吐着舌就躲去陸以蘅的身後:「小姐教的,她還說『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南屏的老家沒有教書先生,是陸以蘅整日將花奴帶在身邊教她讀書寫字,對她親如姐妹。
「阿蘅在南屏都教你這些?」陸婉瑜笑起來眉眼彎彎,「花奴,你這腦袋瓜是記住了,可你懂嗎?」情情愛愛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