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楹門 第二百零二章 驚動泗水城
更新:07-29 04:36 作者:今朝如晤 分類:女生小說
測試廣告1 東亭聞言倒抽口氣,兩人互看一眼似都意識到這裏發生了什麼,雙雙將目光落向那吞噬了一切的山洪。隨夢小說網 http://www.suimeng.co/
蔣哲身體發軟,頓整個人癱倒在地動彈不得。
小王爺……小王爺莫不是——莫不是落了水!
東亭渾身冰冷,一把將蔣知府從地上拽起來,他雙眼發紅怒喝道:「把府衙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沿峽渠衝刷的下游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蔣知府早已嚇呆了,空洞的雙眼直發愣。
「蔣哲!」東亭恨不能一耳光打醒這個老頭兒,「小王爺若在這兒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泗水府衙里的人,一個也別想活!還不快去!」亭護衛雙手捏成了拳頭咔咔響,將蔣哲丟回水裏。
雨水打的臉頰生疼。
「是、是是!」知府大人醒過神來連滾帶爬的往山下趕。
這場雨在狂風中淅淅瀝瀝,一直延續了六七天。
上游峽道沖刷積水滾滾而下。
不知是不是因為疏通河段、加固舊壩的緣故,第一場的來勢洶洶在石門堰竟息了鼓,倒是上游低洼的河段成了汪洋,所幸三川幾個村莊的百姓都疏散去了滲露坡,下游的鎮甸並沒有受到過多波及。
蔣哲大人屬實焦頭爛額,忙着通渠、忙着開倉,忙着調度那些躲避災民的衣食住行,看似過了第一場洪峰的泗水卻一直籠罩在陰雲之中。
陸以蘅在山上失了蹤,連同鳳小王爺也消失不見。
蔣知府哪兒敢大肆張揚,派出了各衙百人從上游到下游只要還能靠兩條腿走出來的路都日以繼夜的搜索,他覺得自己頭頂的烏紗帽,不,腦袋都是暫住在脖頸子上的,如果有選擇,他寧可一頭撞死在衙門大堂也不要如此毫無希望膽戰心驚的過每一天。
渺無音訊令知府大人坐立不安,那就是個屍首也沒有找到,他不知道該慶幸還是絕望,整個衙門裏都沉悶的化不開聲,亭護衛寢食難安、東奔西走,鳳小王爺落水無訊這麼大的事無論如何都不能瞞着朝廷。
「嘎吱」——紅漆堂門突地開啟,難得雨後天晴的日子,陽光照射進蔣哲的眼帘,老知府還沒有緩過神來,已錦繡遮眼、旌旗蔽天,蔣哲見到來人狠狠倒抽口氣。
噗通,他膝蓋打彎跪地,兩眼一翻,竟驚嚇得暈死過去。
似夢非夢的明光忽閃。
身體輕如羽毛又似是一片落葉在汪洋大海中沉浮不定,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意志,手指下意識在浩淼無垠的星空裏抓着沒有任何依靠的存在。
夢魘里水生火熱。
像有一雙手安撫住了自己所有的不安和掙扎,如同氤氳沁滿熟稔氣息的懷抱胸膛,令她在片刻的恐懼中安然入睡。
突地,巨大深不見底的漩渦席捲了她的腳踝拼了命的往下拖。
無法掙扎。
不能呼吸。
星空變成了黑暗,如墜深淵。
喝!
陸以蘅口中沉悶的促喘好像喉頭梗塞的一團棉花被人撬開了,她除了卯足力氣張嘴呼吸以外沒有別的想法,空氣微涼滲透,明光轉瞬遊走,緩緩地才覺有一些屬於衣物被褥的溫暖從四肢百骸滲透進皮囊。
這讓她覺得自己還是一個人。
活着的人。
睜開眼時恍然如夢,目中所及的一切都不夠真實,她的身體很虛弱,連動一下手指都要了半身力氣,渾身上下的骨頭酸痛的仿佛被人拆了個遍。
「你終於醒了!」耳邊雀躍的聲音帶着雲開月明的欣喜。
耳中轟鳴、頭疼欲裂,她甩着腦袋想要撐着手肘爬起來,這才發現雙手已被人細心的用繃帶全部包紮。
「這是……哪兒……」陸以蘅的喉嚨發毛刺痛,沙啞的不像是自己發出的聲音。
守在床邊的是一個小丫頭,十四五歲的豆蔻年華,梳着的兩個小髻上綁着漂亮的紅繩,耳邊有些凌亂來不及整理的髮絲,樸實無華。
「這兒是小柳樹村,你昏迷了三天,哎,別動,」雙髻丫頭着急地按下想要掙紮起身的陸以蘅,「村裏的二姥爺發現你被沖在江邊,渾身都是傷的,他忙找了人……」
江岸,渾身傷……陸以蘅腦中的混沌還沒消散,聽不清楚那丫頭後面說了什麼,是自己叫山洪衝進了旻江被附近的村民所救嗎?
雙髻丫頭將被褥重新掩好,摸了摸陸以蘅的額頭確定她沒有發熱,這才安心的端上剛熬好的薄粥,她貼心的舀着湯勺怕燙嘴的吹了吹:「你額頭撞傷了一直在流血,幸好我家還留存了止血的草藥,你哥哥也受了傷,不過……」
陸以蘅一愣打斷她:「我……哥哥?」她沒明白。
「是呀,」小丫頭未察覺她神色有變,將湯勺遞送到她唇邊,「你們運氣真好,前兩年有個修堤的河工叫大水沖走,全村人尋了七八天都找不到呢。」河工的家人哭的死去活來卻連個屍首也看不到,這回救上來的兩人定是被前幾日那場山洪衝到三川河段進了旻江,奄奄一息竟還沒有死,男人的手裏纏着一段花色襟帶,正是這姑娘衣衫上的,「還燙不燙?」
雙髻丫頭的湯勺觸到陸以蘅蒼白的唇。
哐當——
粥碗因那姑娘突如其來的推拒打翻在地,陸以蘅就如同一隻擔驚受怕的兔子般幾乎是從床榻上彈跳起來,小丫頭猝不及防被熱粥燙了一身。
「他在哪兒!」病姑娘雙眼驚恐怒睜,明明應該只有她一人被衝下河段,那另一人——另一人是誰,她其實很清楚卻不敢想也不敢置信,陸以蘅掀開被褥,噗通,整個人狠狠地摔倒在地爬不起身。
她扭過頭才發現自己的右腿支着一片薄木板綁着厚厚的繃帶,她無法曲腿、無法站立,腳踝觸地的壓制重量令整條右腿疼痛的如同千萬螞蟻在啃食骨髓。
陸以蘅咬着牙低呼。
「他在哪兒?!我……我要見他!」她不問自己這條腿怎麼了,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