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果然……還是我的……」

    它低聲呢喃着，聲音漸漸微弱，幾乎不能聽見什麼，氣息游離之下，還是堅持着睜開斂眸，看着它眼前的鈺言。

    「別說了……瀾滄！」我顫聲制止它，布下靈力為它治癒，它搖了搖頭，悲哀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動了動蒼白若紙的唇。

    「活着的意義……我想……我真的是……找到了呢……我啊……是真的對你……」

    「別說了……別說了……」我費盡心力為它治癒，可它胸前的傷口止不住流出血，染紅了那一席紫衣。

    鈺言面無表情地看着我們，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和動搖，見它依舊這般從容不迫的模樣，我不由得死死盯着它，失聲質問。

    「它為了你……變成這個模樣……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你不是它的父親嗎！為什麼可以這樣冷眼觀看！」

    「瀾滄它……不是你的孩子嗎……你難道真的……一點都沒有……愛過它嗎……」

    鈺言一驚，微微蹙緊眉頭，眼中那抹掙扎越來越深，它蹲了下來，輕柔地把瀾滄攬進它的懷中，又朝我的脖頸伸出手。

    我並不清楚它想要幹什麼，便呆怔地看着它，它拾起我脖子上的紫雲靈石，微微一扯，便把靈石取了下來。

    鈺言張開手，靈石便浮在它的掌心中，散發着柔和的紫光，緩緩升上半空，在瀾滄胸前游離，而後落了下去，融入了瀾滄的身體中。

    瀾滄胸前的傷口慢慢癒合，臉色漸漸恢復血色，呼吸也慢慢變得平穩，它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鈺言。

    鈺言察覺它的視線，不自然地瞥向另一邊，緩緩把懷中的瀾滄推給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真是莽撞的小鬼呢……」

    「你……」瀾滄微睜眼眸，「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你不需要知道。」鈺言沒有回頭，頓了一下又繼續問道：「你剛剛想說什麼。就是……你果然還是我的……什麼？」

    瀾滄不悅地咬牙說道：「沒什麼，你不需要知道！」

    「嘴硬。」

    「哼！與你無關！」

    我呆怔地看着它們，然後又回頭看着兩軍交戰的情況，忽然有些無力地扶額，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之下。它們還能這般悠閒自得地吵架？

    我不經意地看向祈嵐，他依舊與凌夜對峙，凌夜東躲西閃，不肯與他正面交鋒。

    凌夜的情況看上去有些不對勁，我感覺它似乎有些吃力。

    人類驅魔師和妖魔大軍廝殺不休，兵刃交錯，血光映照，我忽然呆怔地看着這個場景，沒錯，就像我噩夢中經常出現的場景。連空氣中游離的血腥味也是一樣的腥臭。

    祈逸清擺脫了其他人魔，來到了我身旁，宮旭和其他人也一起站在我身旁，我回頭看着他們。

    祈逸清拾起那把被我丟在地上的琴，拂去上面的血污，將它交給了我，「不要彷徨，去做你覺得對的事。」

    我點了點頭，就算事情已經如此一發不可收拾，我還是希望能夠像我所期待的那般和平解決。

    我抱着琴。一躍來到祈嵐身邊，他冷冷地執劍盯着我，「你為什麼還是不肯讓開。」

    「因為我想把它還給你。」

    我認真地看着他，將手中的琴遞給他。他仔細端詳着這把琴，或許也有一絲熟悉感，但他依舊沒有接過琴。

    「讓開。」

    我不肯讓開，依舊把琴遞過去要他收下。正在我們僵持的時候，一股強大的震動自地面而生。

    我聽見大地在嘶吼，硬生生地被皺裂撕開。山河都在震動，我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這裏聚集了全天下的驅魔師以及祭司，妖魔大軍更是全員到齊，身為靈王的我和四方神也在。

    三股強大的勢力爭相碰撞，引起了地基塌陷，另外一邊又加速了乾坤陣的反噬，以及兩界平衡被打破而產生的地動山搖。

    乾坤陣反噬，傷害的不止是凌夜，還包括凌夜身邊的所有人魔。

    一瞬間，天昏地暗，山河破碎，人魔混亂不堪，爭相逃走。我看着這般情景，竟做不出一絲反應。

    難道真的晚了嗎……

    我看向凌夜，它的全身已經被乾坤陣所纏繞出來的玄光所包圍，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