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連你自己也覺得做不到，那麼就算有機會，也不一定能做到了。」他望向遠處，似乎是看見了什麼一般陷入沉思。

    我靜默地看着他，緩緩起身，「你說的沒錯，那麼……我應該怎麼做？我真的做得到嗎……真的能夠阻止凌夜嗎……」

    「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也是你的職責。」他淡淡說道，碧綠色的眼眸幽幽看向我。

    我避開他的視線，幽幽盯着自己腳下的泥土和草地。

    「你不想做也沒事，不過，我想告訴你這一年內發生的事情。」

    我微微一怔，我昏迷了一年嗎……這一年，發生了什麼事……我輕輕點了點頭。

    他一笑，緩緩道來。

    「距離你的靈力暴走，到今天也差不多是一年多，你被魔劍所傷，又受忘川水的作用陷入了忘川河，昏迷不醒，雖然我能把你救起來，為你療傷。可是你依舊是困在自己的幻境中，怎麼也醒不過來。好在你終於恢復了意識，打破了幻境，醒了過來。」

    「妖靈王和妖魔大軍在經歷鳳嵐一戰之後，元氣大傷，不得不回妖界重整旗鼓，而妖界也被祭司們和四方神重創得一塌糊塗，妖靈王花了半年來療養生息，整頓妖界。這半年裏，人類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機會，也趁着這段時間修築城牆，加固結界。不過，平靜的半年過去後，妖界又展開了比之前激烈的攻擊，它們攻下了珂閔國，珂閔國的國人和皇族紛紛逃竄到了鳳嵐國，而珂閔國的守護神白虎也被妖靈王捉住。」

    我的心忽然一悸，不由得握緊拳頭，珂閔滅國，白虎也被抓了……那，白宇明呢……

    他看見我的異常變化，只是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白虎怎麼樣了，我不清楚，大概是被關起來了。如果你想問的是白君明的話，我想妖靈王暫時還不會對他怎麼樣。因為它必須利用他來牽制白虎。鳳嵐，龍鱗有暮光結界保護，妖界暫時不會向其出手，危險的是沐玄國，現在妖魔大軍主要集中力量在攻擊沐玄國。不久前已經攻破沐玄的邊境，往內地攻擊。」

    「約莫不出兩三個月，沐玄也會被攻破，接下來，它們就會攻擊鳳嵐國和龍鱗國，啊……對了，忘記跟你說了，前不久，妖靈王攻擊了祈氏祠堂，奪回自己的身體了。」

    「什麼？」我驚異地脫口而出。心中的不安和恐懼一下子脹大，「那麼祭品們呢！」

    「呵……」他冷笑着，有些得意地看着我，「還需要問嗎？」

    我呆愣得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也說不出一句話，喉嚨仿佛梗了幾萬根針。

    「而歆雪，祭司們，四方神，所有人都不知道你還活着的事情。」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平靜得不起波瀾。「他們都以為靈王被魔劍刺傷。受黑暗所吞噬，已經死了。」

    「所以，就算你不再出現，也沒關係。」

    他微微一笑。話中有話，我也聽明白了。

    「我知道你是在激我，可是沒這個必要了……我已經下定決心，就算我沒有靈力，我也要去阻止凌夜！」

    他眼神一頓，讚許地點了點頭。「本來還想再激你，沒想到你已經決定好了，真可惜。」

    「嗯，我已經決定了。蕪，謝謝你救了我，把我送出去吧，我要去沐玄國。」我堅決地說着。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確定？你現在可沒有一絲靈力，就打算去沐玄國？這可不怎麼明智，不要因為你的祭品朋友的事，就這麼衝動，你這樣只是去送死。」

    「那我應該怎麼做？我真的不清楚，我現在能做的事，就只有找凌夜談一談，阻止它繼續錯下去了。」我依舊堅定不移，「這是現在的我唯一能做的事。」

    「也對，就你的性子來看，你的確是這麼考慮的，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我送你過去。」他點頭同意道。

    「不過，在這之前，我要還你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我不解，還沒等我揣摩他話中之意，就看見他抬起手，手中赫然出現了一條赤練蛇，血色眼眸緊緊盯着我。

    「赤瞳！」我脫口而出，伸出手正準備接過來，赤練蛇狠狠張大蛇吻，朝我露出毒牙，警告我不許靠近。

    「這……」我一驚，身體頓時僵住，仔細觀察這條蛇，熟悉的紋路，絕對是赤瞳。可是……它就像完全不認識我一般。

    就像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