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幾人回到鋪子裏的時候，時間已經九點多了。師父在正堂坐着和老何喝茶呢，九金烏在門口籠子裏閉着眼和睡着了似的。

    我們跟九金烏打完招呼，都進了正堂，先把銀四交給師父，劉桐跟師父匯報了這次行動的具體情況，一些重要的事還要他拿主意。

    「嗯……那兩隻小妖不用再追了，以後估計也會遇到，那枚百妖魔珠是讓郭睿收了對吧。沒事，就擱在他那兒吧，可以放心。我一會給銀四治傷，你們別來打擾。」說完他便打發我們幾個走了，回了裏屋，去給銀四治傷去了。

    劉桐和羅天都走了，我也打算回去了，回頭卻發現賀老三還站在原地，似乎是打算等着銀四出來。我看他這個樣子，覺得實在有些可憐，就又走了回去，想和他站會兒。

    「抽一根？」我拿出我的煙遞給他一根，打算和他說說話。

    「啊，好。」他接過煙，我給他點上火，我也點了一根，帶他去邊上的椅子坐。可能是因為他很相信師父，看見銀四讓師父療傷了，就放鬆了幾分，表情也緩和了。

    「看來你們關係很好，認識多長時間了？」我問他。

    他看了看我，笑了笑，說道：「我跟他認識很多年了，那是好多年前，至於到底有多少年我也不知道了，可能五十多年吧，當時我們還不是在城市裏，在那個時代，人類的步伐和眼光還沒到達那麼遠的地方，在那遠離大城市、人跡罕至的深山裏，群山遍野都是我們的家。就像是山賊一樣，不同的幫派、團伙自成一派，拉山頭自立稱王，我們當時是結拜三兄弟，就在這其中。」

    他似乎要說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我也不想去打斷他，也不出聲，就聽着他說話，他現在這麼回憶回憶，抒發抒發感情，這樣心情也能好點，而我，也比較願意聽一個故事。

    不過對於他說的時間，五十多年，我倒沒覺得什麼，羅天說過劉桐是妖，那麼就說明在這個團隊裏，任何物種都有可能存在，那麼賀老三和銀四是妖也就不足為奇了。

    賀老三肯定是不管我在這兒想什麼了，他已經陷入這個回憶里了，也沒管我在不在聽，自顧自地說着：「當時我們三個因為緣分相識，意氣相投，結拜為兄弟，當時我們還沒興起名字，久居深山，人類的名字我們也不清楚，乾脆按排行叫，沒有全名，大哥叫白老大，二哥叫柳老二，我排行老三，就叫賀老三。

    我們與其他山頭之間彼此常有戰鬥，但都沒有過大的打鬥，互相之間傷亡也都差不多，都是在很低的數值，後來一次戰鬥過後，我們撿到了個弟弟，發現他和我們性格差不多，就又結拜一次，做了後續的四弟，也就是銀四。

    我們在一起了很長的時間，我記不清到底有多少年了，沒想到後來有一次，某一個不怎麼起眼的小山頭來了一個狠角色，他的實力、野心、手段都不是我們所能比擬的。幾天之間，數個山寨都被他拿下了。

    後來，它的矛頭終於對準了我們，我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半個鐘頭都沒到，整個山都被他攻下了，手下的小妖們死傷慘重，留下的都被收了過去，但是……但是……我的兩位哥哥，在這一場戰鬥中……戰死了。」

    說到這兒，賀老三低下頭，似乎是要哭出來，我看着他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看來這是他最痛的地方，說出來，就像是把粘在身上的膏藥狠狠地撕下來，這撕心的痛是肯定要經歷的。

    我拍拍他的背，給他順順氣：「別傷心了，早晚有一天，會為他們報仇的，煙燒完了，別燙手。」

    他這才緩過神來，把煙頭扔了，轉過頭強打着笑容朝我說：「謝謝。」低頭拍了拍手，似乎還是在回憶。

    「再來一根？」我又遞給了他一根，他依舊接過了，我給他點上，聽他繼續說：「我們逃了出來，走投無路，進了城市。起初因為不懂城市的規矩，也不了解人類，鬧出了不少笑話，後來慢慢適應了，就在這城市裏生存了，後來就遇見了師父，就在這兒住下了。」

    說到這兒，他的心情算是緩過來了些，臉上的笑容也不那麼僵了，感覺心情也舒緩了些了，也開朗了，開始主動問我事兒了，主動跟我聊天。

    我們倆聊了很久，越聊我就越覺得那個平時的賀老三回來了。

    「哎，我聽說，在地底下最後是你殺了那個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