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一說『計無量』三個字。

    洪道長忽得就愣了，然後笑着問：「康小兄弟，你在說什麼？「

    「扮得挺像啊。」林衝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這『洪道長』。

    那日李義山的入門儀式上，林沖只是匆匆見過洪道長一眼，也沒說上幾句話，算不上熟，所以只從外表上判斷，簡直一模一樣，更可怕的是，氣質也完全相似。

    那日的洪道長，就是這麼個豪爽灑脫沒有架子的胖老頭。

    今日洪道長之舉止行為、音容笑貌，完全與林沖印象中和想像中的一樣。

    「這是七十二字眾生擬化他人命格的效果麼？「

    」不止是外形改變，而是從骨子裏變成另外一個人？「

    」嘖嘖，要不是我在這，還真是被你騙了。」

    林沖嘖嘖稀奇。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洪道長』表情冷了下來。

    李青鳥和黃釋天，在那一剎那有個錯覺，就是眼前這洪道長，完全變了一個人，明明還是原來的樣貌，卻給人的觀感完全不同了，仿佛貓與老虎的差別。

    真是計無量？！那個入魔謫仙？

    黃釋天抓緊自己的仿·青玄九焰燈，再轉頭去看李青鳥，就見她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前方，也不知是在盯『洪道長』，還是在盯那個古怪的康玄陸。

    而被李青鳥放在桌上的一條五色斑斕的呆毛，則在落日餘光映照下，閃着警惕的光。

    師姐是剛才就查覺出不對了，所以讓我把法寶拿出來……黃釋天有了個猜測，這猜測該也是真相。

    「因為你有個破綻。」林沖笑着說，「你剛才傳給李義山的大乘無暇捨身甲的御使方法，是錯的。」

    「不是錯那麼一兩句口決的事，而是大錯特錯，洪道長就算是再糊塗，也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口決搞錯吧？」

    「你偷聽他派傳功？」『洪道長』冷笑，「可真是卑劣，不愧是惡名昭昭的天外之人。」

    天、天外之人？！李青鳥和黃釋天愕然望向林沖，林沖朝他們笑了一下，他們打了個寒顫。

    「丹青宗楊庭光，福祿宗笑彌勒，皇帝皇后，一整個皇宮內院，你連降世謫仙的同伴都殺，甚至自滅滿門，還有臉說我？」林沖也冷笑，「天魔之腦上身，你可真就是二皮臉了，忒是噁心。」

    「白馬寺竺法蘭，白鹿山李同，萬法仙宗七八千弟子，還有那些發生在各地的慘案……」『洪道長』也不掩飾了，一邊說話，一邊散了七十二字眾生之法，只見一個白衣翩翩公子出現。

    「要說殺人，你可不比我殺得少。」計無量冷哼。

    這、這是真是當日那個入魔謫仙計無量？李青鳥和黃釋天瞧着了熟悉的音容笑貌，這場景，也是異常熟悉啊……

    仿佛回到了一年前的太一村，那種絕望，慢慢浮上腦海，卻是冰得連腳後跟都冰涼了。

    老天爺啊這是什麼孽緣……兩人要崩潰了。

    「我殺人是因為他們惹到我了，你殺人是要獻祭給天魔，不可同日而語，而且……廢話這麼久，你究竟想說什麼？」林沖覺得今天計無量脾氣好了很多。

    「我要大乘無暇捨身甲，還要萬法天珠，我只要這兩樣東西，給我，然後此界歸你，隨你怎麼殺，殺到眾生滅絕，我也不管，如何？」計無量忽然提出條件。

    「咦？你要這六件寶貝做什麼？」林沖疑惑，「重建神木，迎眾仙聖下界？」

    「自然不是！」計無量斷然否定，「其中理由卻是不能與你分說，但與你無關！」

    「我會信？」林沖搖頭，「你的人品，不對，你現在是天魔附身的可憐蟲，哪有什麼人品可言。」

    「你瞧見過，我已經殺了謫仙，再無退路可言，便是仙聖下界，第一個要除的，也是我，我要那六件寶貝卻是為了……」計無量說到這，忽得閉嘴，他不能說。

    「不給。」林沖拒絕。

    「你……」計無量猛得色變，「爾……不拾抬舉！」

    聽着計無量說出『爾』字，林沖就知道，又是天魔上身了。

    這也是林沖沒法跟計無量交易的原因，因為計無量代表不了他自己的意志，天魔才是主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