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逝韶華 第一百零九章 以身相許
「段良弓?」
段紅燭怔了一怔,她好像還真在哪聽過這個名字。一筆閣 m.yibige.com
「丫頭,你容我寄封信回去問問我二大爺,他認識的本家人多,紅姐我只是個沒什麼分量的旁支小輩。」段紅燭見她不是來尋自己開心的,神態也認真起來。
丁若羽連聲道謝,事一說完,這衣冠不整的女子就又一頭扎進醉煙樓的賭局裏了。
待到晚間,段紅燭大醉而歸,被錦娘派了兩名人高馬大的打手架了回來,躺到床上後一動不動,怎麼也搖不醒。
丁若羽獨自在院裏練了一下午的法陣,感覺再練下去念力不足以支撐了,才回大堂和順子他們一起坐在角落裏用飯。
天漸漸黑了,樓里也越來越熱鬧。中午那場鬧劇並沒有影響到晚上這些人的雅興,新換的桌椅擺設反而讓這些人更加喧譁,各自尋了中意的舞伎飲酒作樂。
人手不夠,丁若羽只得幫忙上去傳菜,她為免麻煩,工作時一直穿着小廝的服裝,也梳了男髻。加之這一年身高蹭蹭地往上冒,乍一看身形同尋常少年沒太大區別,頂多比其餘人稍顯單薄一些。
端着兩盤菜來到靠北的一桌,桌上四名中年人沒有叫姑娘作陪,甚至都未擺酒。他們壓着嗓子商量着什麼,丁若羽聽到幾句,似乎是在談論前線的戰況。
「東鄴那邊上陣的亦是皇子,七皇子葉昌正,聽說此人心狠手辣、奸狡如狐,先前與姜國一戰,便採取丟棄二十幾名士兵性命誘敵深入的方式來取勝的。」其中一人道。
丁若羽放好菜便退下了,目光卻時不時往那邊飄去。
這個葉昌正,實際上是她的親表哥,東平侯一母同胞的二妹妹,被封為敬妃的丁含友之子。
她依稀記得,三四歲的時候某次在本家,跟着這位表哥去池子邊餵錦鯉,結果被推下水差點淹死的事。
丁若羽順手收拾了另一處空桌上吃剩的殘席,暫時不去想那些不好的回憶。
現今的她,既有功夫又會術法,不說碰到高手如何,在區區葉昌正面前,根本沒有怯場的必要。
郁飛瓊對上了他,不知會有怎樣的結果?
經歷了那一回的暗算囚禁,丁若羽自認為恨透了此人,此刻卻不知為何,竟隱隱有些擔憂。她還是念舊情的,昔日攜手對敵的情分,並非說忘就能忘。
或許她一直就認定了,他實際上本性不壞,只是被一次次常人難以忍受的折磨逼迫成了現在的模樣,和從小就拿人命當兒戲的葉昌正截然不同。
忙活完飯點這一陣,新客少了,其餘都是留下過夜的。這些自有樓里給姑娘們配的貼身丫鬟來服侍,她也閒了下來。
從欄杆上抄捷徑翻入後院,一眼看到宗明澤在廊下提着酒壺賞着月,酒不醉人人自醉。
「丁師妹!」他遙遙喚道,眼神落寞得仿佛受着再也無法癒合的心傷,正需要個傾訴的對象。
丁若羽嘆了一聲,自覺聽話地走了過去。
從樓雪的日常不難看出,她是個極其討厭被約束的女子,什麼事都想由着自己的性子來,相夫教子的生活,與她而言無異於災難。
這也就能解釋,為何她一門親事推了整整六年,身邊熟的不熟的姑娘都嫁了,仍想要繼續拖下去。
此刻,宗明澤便在問丁若羽,該如何拴住她師父那顆飛揚馳騁永遠不願意停留收斂的心。
丁若羽怎會有這方面的經驗,思來想去,安慰他道:「或者師兄可以考慮,如何讓師父覺得做任何事都不能離開你?」
心甘情願,比用任何手段束縛都要好得多。
「樓姐姐……什麼都會,什麼也都懂,只怕到時候……反倒是我離不開她……」宗明澤灌了口酒,滿臉苦悶。
什麼都會……丁若羽突然眼中一亮。
她想起跟着浮舟的那段時間,她自己自是很多東西都不會的,可對方會,即使對她各種不滿,仍耐心無比關愛有加……
可能她們女子,與生俱來便具有這份憐惜弱小的情懷?
這些東西她打算只說一遍,畢竟她怎麼說也該站在自家師父這邊。能不能做到,就看宗小公子自己了。
得到訣竅的宗明澤深以為然,給她留下最後兩口酒後,獨自回房沐浴休息。
天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