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定終身 第二十八章 平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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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水土是當真養人的。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來到了這裏後,我身上的傷勢好的飛快。也許也和輕鬆的心情有關,我真的開始逐漸淡忘長安城發生的事情。
我沒有問過塵風我消失之後長安的狀況,又或是閆清寒的狀況,現在的我只想着能夠在這個小鎮裏平平淡淡地過着自己的小日子,不用為生計發愁,不用為情事所繞,了此餘生,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塵風買的這間宅子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它有個不大不小的庭院。來到這不久後的某一天,塵風拿着棵海棠樹的樹苗回來。
把我叫到了庭院中,對我說:「千羽,那麼多花中,我覺得海棠與你最像,你總是能在不知不覺中溫暖他人。今日我在集市上尋了這顆海棠樹苗,在這庭院中種下,希望你能在這裏重獲新生。」塵風溫暖的話語和充滿期待的眼神感染到了我,讓我也跟着興奮了些,心頭的陰霾又被掃除了些。
此刻的我也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和這棵海棠樹一樣,在江南的這片土地上,生根、發芽,開出只屬於自己的花。我興奮地指了指海棠,又指了指自己。塵風意會,說:「你想跟我一起種下這棵樹?」我用力點了點頭。「好,那我們就一起種這棵樹!」
塵風趕緊叫來前幾日為我尋的奴婢和婆子,讓她們也幫忙遞個鏟子遞個水桶,幾個人就這樣忙活開來。不一會,這棵曾經漂泊的海棠樹,就在我們的庭院裏安家落戶了。
看着這棵海棠樹我不禁想起了將軍府里的那片梅園。那片閆清寒為自己小未婚妻尋的梅園。我們曾在樹下聊天,也在樹下淺眠,那裏有着我們那麼多回憶,卻也只是別人的梅園。
在小鎮的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我身上的傷勢恢復得很快,只是腰間還有個難看的疤痕,它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長安城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覺。
那日天氣晴朗,微風和煦,是個能讓人開心的天氣。我叫菊香在庭院的石桌旁準備了些酒菜,並把塵風師兄也一併叫來。
「千羽,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怎得飯菜這樣豐盛?」塵風笑着坐在我旁邊,他還是一身我熟悉的白衣,白色也是最襯他氣質的顏色,他因笑容而彎起來的眼睛裏此刻滿是光輝。我替他斟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擺着敬他的姿勢,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塵風見我如此,連忙說道:「千羽,你慢點喝,你的傷勢還沒好徹底,喝酒總歸是不好的,來,吃點菜。」說着,往我的碗中夾了些菜。
用手擋了擋,我示意他不必如此。拿出菊香早就幫我備好的紙筆,寫到:「師兄,過幾日你就回長安,回紅歌坊去吧。紅歌坊也需要你。」
「千羽,你聽誰說的?樓里的事情可以再拖一拖,現在你的傷勢才是最主要的,你燒傷的地方不好,你的聲音不恢復,我是不會走的,我要一直陪着你。」
「師兄,現在我的燒傷恢復得很快,不會再出現什麼問題了,大夫的話你也知道,聲音一時半刻恢復不了,你又何必在我這裏耽誤時間呢?紅歌坊現在確實比我還要需要你。」我眼神堅定地看着他,像他傳達着,我真的很好,你的照顧已經足夠了的信息。
「師兄,千羽不能再虧欠你了,你為千羽做得一切,我已經還不清了。何不讓我自己努力生活,也讓你自己輕鬆一點呢?」我在紙上快速地寫着,生怕自己的話語慢了,塵風就不能被我說服了。
見我說了這麼多的話,塵風沉默了,或許他也覺得自己無形中可能真的給我增加了很多壓力。良久,他才說:「好,我明日就準備啟程,回長安去。但是千羽,你答應師兄,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對自己好一點,早日打開心結,恢復聲音。錢的事你不用擔心,師兄可以一直養着你。」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仿佛在同我說誓言一般。
我知道,如果我真的需要的話,塵風師兄會不顧一切地來幫我。但是,師兄啊,我已經虧欠你的太多了。我的心已經給了別人,如果我對你的關心有所回應的話,對你也是不公平的啊。
我鄭重地對他點了點頭,並做了一系列的保證,說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塵風才稍微安心地點了點頭,回房間收拾行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