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宋 第二七零章 一個幽靈在遊蕩
詹度當然不會出來迎接……
事實上他也根本沒理睬王躍,這種時候還有什麼可說的,說他以朝廷地方官的身份阻擋王躍入朝?
不佔理。
再說這個也沒道理可講。
直接打就是了!
當然,直接打還是不太可能,王大王根本沒準備強攻。
緊接着王躍部下兩萬大軍在真定城外紮營,然後開始做出攻城姿態,主要是製作各種攻城器械,主要是配重投石機,反正他們後面就是自己地盤,這時候剛剛完成分地,並且收穫了第一季屬於自己的糧食的中山百姓們,正在快快樂樂地用小車一車車向這裏運輸軍需。
糧食,肉類,甚至海魚罐頭……
陶罐裝的。
這個季節還沒封凍,從天津水運定州再直接運過來。
總之兩萬大軍在初冬的真定城外,紮下了二十座軍營,吃飽喝足然後在城牆上視線內製造攻城器械。
城牆上五萬守軍則默默看着。
他們同樣也沒有出擊,外面可是正牌常勝軍,野戰是肯定不行的,就是用固守來拖下去,河北士紳們其實沒想過真正打敗王躍,他們就是用這場戰爭展現自己的實力逼迫王躍放棄禍害他們的念頭。說到底他們也不認為王躍真就鐵了心要均田,在他們看來王躍只是要收買刁民,然後以其為基本盤,完成他謀朝篡位的野心。
河北士紳不介意他謀朝篡位。
實際上也沒人介意,大宋朝士紳也罷百姓也罷,都很清楚老趙家自己就是欺人孤兒寡婦奪的天下。
老趙家自己就是謀朝篡位得來的江山。
那麼別人又憑什麼不能以同樣的方式再奪取這江山?
可王躍這個清洗士紳然後分田地的玩法,是這些士紳們無法接受的,如果能夠以這場戰爭,讓他知道士紳逼急了有能力阻擋他,那麼就可以讓他知難而退放棄這種玩法,然後剩下就看他能不能改過自新了。他要是能改過自新,維護士紳們的利益,那就是要河北士紳勸進,河北士紳都會愉快地勸進,然後再把他捧成聖主明君。
他不喜歡儒家也沒什麼。
五代那些亂七八糟君主們,一樣有的是不喜歡儒家的。
話說南漢讓文人慾做官先切了,那就阻擋住文人們一邊切一邊痛並快樂着給劉家做官了?
說到底這個不是根本矛盾。
儒家不儒家不是關鍵,根本矛盾是與士紳一夥還是與窮鬼一夥,是繼續不抑兼併還是均田,別的問題都不是問題,路線問題才是根本問題。
異族入侵者就比王躍強多少?
士紳們還不是一樣跪?
關鍵是異族入侵者一樣維護士紳,異族入侵者手下的士紳是農奴主,比漢族皇帝手下的地主更快樂,明朝的江南地主還無不懷念我大元,在大元統治下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地做農奴主,想怎麼壓榨農奴就怎麼壓榨。很顯然大元對儒家並不尊重,八娼九儒十丐這可是大元制度,都把儒列在娼後面了,這就妨礙明朝江南士紳吹捧大元盛世了?
所以這個問題不是關鍵。
他們懷念大元盛世不是因為朱元璋不尊重儒生,朱元璋至少不會把儒生列在娼後面,他們懷念大元盛世只是因為朱元璋玩王躍正在效法的那套。
這就是路線錯誤了!
「路線錯誤才是真正的錯誤啊!」
王躍感慨着。
初冬的綿綿細雨中,他悄然爬上了真定城牆,在守城士兵的睡夢中,無聲無息地走到了城下,然後把身上的黑色斗篷扔到一邊,外面穿着一身普通士兵的破皮襖但裏面依然是鎧甲,然後就那麼瑟縮地擠到了一群露宿屋檐下的士兵中……
「擠一擠,擠一擠暖和!」
他說道。
說話間他掀開身旁士兵的破氈子。
「你是誰?」
後者不滿地說。
王躍很乾脆地掏出一把銅錢……
「呃,都是自己兄弟,何必如此客氣!」
後者瞬間換成笑臉接過,然後挪了挪屁股給他讓出點位置。
這座城市裏突然湧入了五萬大軍,而且還有城外和周圍各縣帶着錢財躲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