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最終雙方以友好坦誠的態度交換了意見。
確實很友好,也很坦誠。
然後張叔夜等人走下城樓,正式踏入了已經脫離朝廷兩個月的京城,他們就像是進入敵國般,在兩旁那些毫不友善的目光中默默前行。
街道依舊。
繁華依舊。
甚至兩旁那些市民們鄉音都依舊。
可是……
他們為什麼手中都在把玩着一柄柄鋒利的斧頭。
那些一邊把玩着斧頭,一邊冷眼側目的市民身上,為什麼沒有了過去的那種馴順,為什麼兩旁那些敞開的窗口趴着的女人,手中拿着的不是繡花的針線而是同樣鋒利的斧頭,為什麼路邊嬉戲的兒童,不是在唱着天真的童謠,而是在投擲斧頭劈開靶子上畫着的人頭?
這是京城?
這是大宋首善之地,教化典範?
這簡直就是魔窟,觸目所及全是寒光閃閃的斧頭,男人腰裏別着斧頭,女人手中拿着斧頭,老人在揮舞斧頭顯示自己的未老,小孩把投擲斧頭當成他們最愛的遊戲。
他們的斧頭不會都砍過人吧?
想像着無數斧頭劈砍下鮮血飛濺的場景,張叔夜等人不寒而慄。
「兄弟姐妹們,諸位官老爺們進城,你們不歡迎一下嗎?」
王躍喊道。
兩旁立刻一片鬨笑。
緊接着所有人都放下他們手中的工作,迅速在御街兩旁聚集起來,然後一個個舉起手中斧頭,開始了他們最愛的斧頭舞,很快越來越多人出來加入,甚至他們還沒走過的前面,也都迅速聚集起斧頭舞的市民。這明顯詭異野蠻的舞蹈讓張叔夜等人不寒而慄,他們低着頭默默加快速度,就這樣迅速通過御街,然後進入了連城門都沒有的朱雀門。
裏面街壘還正在拆除,地上的血跡依然能看出。
維持秩序的常勝軍騎兵,同樣依然騎着馬站在路邊,前面一條巷口,大批哭喊着的男女老幼,在士兵驅趕中走出來。
裏面一個儒雅的男子突然盯住了張叔夜。
「張待制救我!」
他一下子衝出來,撲到張叔夜馬前哭喊着。
張叔夜剛要下馬,後面押解的士兵衝過來,一鞭子抽在這人身上……
「你這賊配軍討打!」
在後者的慘叫中他罵道。
呃,這個稱呼有點詭異,但事實上現在就是一個軍卒在罵一個儒生賊配軍。
「不得無禮,沒看見諸位相公在此,這是何人?」
王躍喝道。
「回燕公,此乃蔡京老賊之子蔡鞗,正要押往軍營監押,等候刺配燕山府。」
那士兵趕緊回答。
「呃,其父兄的確罪無可赦,但其本人並無太多劣跡,更何況原本與茂德帝姬有婚約,看在帝姬的面子上,就不要過於苛待,告訴史進,到了燕山府後給他安排個抄寫的差事。」
王躍說道。
「小的遵命!」
那士兵趕緊行禮說道。
可憐的蔡鞗掙扎着還想向張叔夜求救,但緊接着後面兩個士兵過來,架起他就那麼拖走了,他邊被拖着走還邊向張叔夜伸出手。
「燕公,奪人之妻,滅人之家,還在此處假惺惺。」
張叔夜感慨地說道。
「張樞密,這話從何說起?殺他爹的是鄆王可不是我,抄他家,把他刺配燕山府也是聖旨,與王某何干?」
王躍說道。
「鄆王既然與蔡元長同謀,為何要殺蔡元長?」
劉韐冷笑道。
「對呀,鄆王既然與蔡京同謀,那就無法解釋他殺蔡京啊!」
王躍突然想起忽略了這個問題。
「回將軍,那鄆王其實是想給蔡京脫罪的,抓蔡京的是咱們的人,但押到鄆王面前時候,他和唐恪等人試圖給蔡京脫罪,是史將軍與眾位兄弟不答應,才強行將那老賊斬首,其間還有一個官員試圖阻撓,並慫恿鄆王阻攔,但鄆王見眾怒難犯沒敢堅持,此事唐恪等人都在場。」
旁邊一個手下說道。
「啊,這就可以解釋了,這鄆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