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燕世成抬頭望着南門煜：「皇上到底想怎麼樣？」

    南門煜笑了笑：「宸妃私通外男，按律當斬，七皇子貶為庶人也就罷了。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可是宸妃又懷了那人的孩子，企圖混淆皇室血脈，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燕家怕是保不住了。小燕將軍似乎是在同盈客棧暫居，剛才侍衛來報，說是已將同盈客棧團團圍住，小燕將軍還在屋裏為救將軍給你的部下寫信呢，燕將軍就這一個兒子，若是沒了真真就可惜了。」

    燕世成握着拳頭狠狠地砸到地上：「皇上！燕某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南門煜收了那副嬉笑的面孔：「燕世成，你想不想燕戰活下來？」

    燕世成咬牙切齒地望着他：「自然是想！」

    「好！朕給你個機會！」南門煜眯着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一些玩弄的情緒：「宸妃和燕戰只能活一個，你選誰？

    燕世成的確看中兒子，可是宸妃也是在他膝下長大的女兒，更可況她跟前還有個能繼承大統的七皇子，如果他選了燕戰，依照皇上的性子，他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七皇子，到時候即便燕家再籌謀，等南門煜死了，將七皇子推上帝位，七皇子很可能不會跟自己一心，甚至還會充滿惡意。舉全家之力推一個仇人上位，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可若是犧牲掉戰兒……不行，戰兒決不能死！

    「皇上，可否用燕某的命換他們二人活下來？」

    南門煜冷着臉，上面沒有一絲笑意：「燕世成，你如今只是朕的階下囚，朕肯給你個選擇已經是格外開恩了，你有什麼資格跟朕商量？」

    燕世成的指甲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南門嶺低頭看去，地上已是血肉模糊，他不喜歡直面這種場景，這種自己親手割捨一個親人的感覺讓他有些難受。正想避開，南門煜說道：「阿嶺，好好給朕看着！」

    南門嶺突然覺得渾身一震，當年父皇覺得他聰慧有餘，狠厲不足，當年父皇讓他們去刑部陪審，被審的是一個外族的女細作，皇兄可以面不改色地去鞭打她，逼問她，可是自己做不到，父皇也是如皇兄今日這般，坐在上首厲聲說道：「阿嶺，好好給朕看着！」

    他有些悲痛的看向南門煜，當初父皇或許真的存了好好教導他的心思，那麼皇兄呢？他是不是已經做好了撒手人寰，將天下交給自己的準備？

    燕世成冷聲說道：「求皇上饒了戰兒！」

    南門煜像是意料之中似的點點頭：「好，李文福傳令下去，宸妃違反綱紀，穢亂宮闈，賜白綾一條，念及七皇子不知其母之罪，封為永王，即日起遷居封地，永世不得入臨州。」南門煜又看向燕世成：「燕家之子，衛將軍燕戰，明知其父為戴罪之身，仍舊不思悔過，集結黨羽，妄圖謀反，於雲山之谷圈養私兵，意欲不軌，念其父廣立戰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奪其衛將軍之名，貶為庶人，二十年間非召不得入朝為官！」

    燕世成聽到雲山已是嚇了一跳，雲山的私兵藏的那般隱秘，竟然也被得知。那私兵到底是誰養的，又到底是有什麼用處，他心知肚明，如今皇上將所有的罪過一股腦地推到戰兒身上，為的就是斬斷燕家一切後路。戰兒年紀輕輕卻不得入朝為官，而自己垂垂老矣……皇上的心思果真狠毒。

    南門煜懶得顧念他，接着說道：「除此之外，令燕世成將所圈養的私兵全部收歸朝廷，重新整頓，帶領燕家軍守衛邊疆百姓安寧，戴罪立功！」

    燕世成臉上已顯了頹色，南門嶺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好好一個將門世家，本來有着大好前途，卻偏偏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燕將軍，本王前些日子出行，偶然遇到了一個人想來你還是願意見見的。」

    侍衛聽到動靜，將人帶了上來。

    燕世成抬頭看着面前的人，正是雲山谷底的私兵頭領：「嶺安王這是什麼意思？」

    「燕將軍，皇上下令要你將私兵全部收歸朝廷，還勞煩你手書一封，讓令公子儘快去辦。既然我們能抓到這位壯士，自然也能抓到其他壯士，若是被皇上知道燕將軍還包藏禍心，燕公子的命只怕就跟這位壯士一樣了。」南門嶺反手抽出侍衛的佩劍，眼前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倒在地上，鮮血汩汩地從脖子裏流出。

    很快有人上來清理了屍體，又替他鬆了綁，押着燕世成寫好了信。南門嶺拿着信看了幾遍，覺得沒什麼問題了，猶豫片刻還是將信遞給南門煜。

    南門煜擺擺手：「你覺得沒有問題，就着人送出去吧。」

    南門嶺點點頭。

    燕世成被押了下去，此事總算是告一段落。

    「皇上，既然燕家的事已經解決了，羅家是不是可以解禁了？」

    南門煜平靜地看着他：「阿嶺，朕還有個不情之請。」

    見南門嶺臉上的嘲諷之意，南門煜接着說：「朕知道，我們兄弟二人已經無法回到當初的那個樣子了，沒關係，即便是恨，你也恨不了朕太久了。阿嶺，真可以放了羅家人，但是朕需要一個保障，這是一封擬好的信，信上寫明了你會此生不離臨州，緊跟太子左右相輔，若違此誓，鬼士自會清理掉你們。你只要在信上蓋上你的印鑑，朕即刻下令為羅家解禁。」

    南門嶺此時已經不願再去追究南門煜是不是不信任他的問題了，他此時只想快速地離開宮裏，離開這個讓他有些噁心的地方。

    南門煜拿着那封蓋了印鑑的信，總算是欣慰地笑了起來。

    李文福看着南門嶺逃離的背影，忍不住勸慰南門煜：「皇上，您這是何必呢。」

    「李文福，朕不是不信阿嶺，這封信，不是為了約束他，而是為了讓朕能放心的走。朕這輩子欠的人太多了，等到了底下，再慢慢地還吧。」

    李文福在一旁輕輕地嘆息一聲，皇上被皇位困住一生，也不知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