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之劍 第四十九幕 聖山
聽着迷霧背後傳來的號角長音,布蘭多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並沒有表示什麼,只默默轉過身,將悠長的號角聲拋在身後,從沙丘上走了下去。
瑪洛查也扭頭看了一眼,然後才邁開蹄子跟了上來,在他背後的菲婭絲這個時候總算閉上了嘴巴,白霧驚訝地看着這個小傢伙,心想是什麼樣的偉力讓一隻妖精變得沉默起來。
「我們還會再回去嗎?」菲婭絲問道。
「或許,」白霧愣了一下,總算明白了這小傢伙在擔心什麼:「但時間在今天之後一切都可能變得面目全非,如果我們能夠戰勝黃昏之龍,等我們再回淺海時,所看到的未必是我們今天所看到的景象」
「時光從不回溯,如果你離開了故鄉,就永遠再也回不去。」瑪洛查很有感慨地說了一句,它想起了自己離開淺海的時光,數以千年之後當它再回到這裏,所看到的卻已經不再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哎。」菲婭絲嘆了口氣。
連一向樂天的小妖精都表現得有些憂傷起來,一時間倒是讓整個隊伍的氣氛都有些沉悶起來。
不過還好,她很快就恢復了過來,把之前的多愁善感拋到了腦後:「不過我們總會認識很多新朋友,不是嗎?」
坐在布蘭多肩膀上的魯特像是看白痴一樣看了她一眼。
「話說回來。你怎麼會想到這個?」白霧有些好奇地問菲婭絲道,在她看來這個小妖精就像是沒心沒肺一般的角色,還很少看到她會專注於什麼問題。
「我有點兒想塔塔小姐。」菲婭絲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道。
「塔塔小姐?」白霧奇了:「提利亞絲女士,你很喜歡她嗎?」
「那倒不是。」菲婭絲把頭搖得好像撥浪鼓:「我就是覺得她有些親近,就好像是和我一顆種子誕生的雙生子一樣,你們人類不太清楚這樣的感覺,打個比方說,我覺得她好像是我姐姐。」
「我不是人類。」
白霧糾正道。
但瑪洛查卻差點走失了一步,它停了停,才繼續向前邁步子。一直一言不發的布蘭多回頭看了自己的召喚生物一眼。給了它一個鼓勵的眼神。才讓後者好受了一些,布蘭多知道瑪洛查肯定是又想到了塔塔小姐的妹妹,那個叫做蘿蘿的妖精。
有些記憶就是如此深刻,讓你永遠也無法忘懷,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
他這一刻不禁想起了某些很久遠的記憶,那還是在布契的森林之中。那嶙峋跳動的骨火,是屬於一位真正的騎士的眼神,它雖然已經死去了很久,但對於祖國的執念從從未放下過去。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這執念化為痛苦的折磨,日日夜夜不安地噬咬着它的靈魂。
它化作一把劍,庇護着一個王國。
也想起了在《琥珀之劍》中與大家並肩作戰的經歷,那是一段有歡笑,有悲傷,成就混合着淚水旅程。結局說不上完美,但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這個夢在他心中重現,使它不再像是一個單純的遊戲。
而他與艾伯頓相比算得上是幸運。他能夠在一個夢境中或者正是他自己的夢境,布蘭多有時候在想自己是否已經死去,他在此刻的經歷只是在彌補心中的遺憾而已。
但他能夠在這個夢境中重新找回失去的一切,他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讓許多註定的悲劇不再重演。
雖然沃恩德的歷史在他的眼前分崩離析,變得陌生而遙不可及,乃至於整個世界都搖搖欲墜,要傾落於不可挽回的毀滅的命運之中。
但出奇的,這一次他心中卻並沒有感到多少後悔,因為他盡力去做了,沒有留下一點遺憾。
無論是埃魯因,格里菲因公主,芙蕾雅,茜,梅蒂莎,還有羅曼,商人大小姐,他的未婚妻。
他看着眼前的路這是一條灰濛濛的,與沃恩德的土地截然不同的道路,在這條道路的盡頭,他想或許就是自己夢境的終結。
無論是拼盡一切救回羅曼,還是與這個世界一起毀滅,他心中其實都並無太多遺憾。
他心想這或許就是一個遙遠的,自我回憶的盡頭,在一切的最後,就是那個永恆的寂靜與結束。
但這一次,有許多人和他在一起,不僅僅只是塔塔小姐與提爾摩斯人的海民們,他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