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故 第四百零八章 佞瀆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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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波池,白峰亭。
慕功再一次和蘊笙相聚於此。
「大師兄,你來了。」蘊笙笑臉相迎,輕聲細語地打招呼道。
慕功的嘴角上揚到極致,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雖然先前被師弟氣得滿臉通紅,但現在一見到自己的心上人,仿佛一切煩惱都直接煙消雲散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蘊笙。」慕功輕聲喚道,「抱歉,讓你久等了。」
蘊笙淡然一笑,溫柔似水地說:「沒事兒,我也是剛到,沒等多久。」
「都怪我那不爭氣的師弟,硬生生磨了我好長時間,不然我肯定能早一些出來見你。」慕功巧妙地轉移矛頭道。
「苦無?」蘊笙不由得詫異了一下,更進一步地問,「他又怎麼招惹大師兄你了?」
慕功情不自禁地長嘆一口氣,向前眺望瀲灩的波光,辭氣激憤地說:「我就是看他明日就要下山離去了,便想着囑咐他一些行走江湖的竅門,也好讓他少走彎路。可他倒好,明知是彎路,偏向彎路行。」
「哦?」蘊笙不禁提起了一絲興趣,輕聲一笑,饒有興致地問,「大師兄何出此言?」
慕功有條有理地娓娓道:「我與他爭論,在你看到一個歹徒行兇作惡,可發現自己卻又不是他對手的時候,是該挺身而出,還是走為上策。結果這傢伙的腦子就是不開竅,非要與我唱反調。」
蘊笙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轉了轉,古靈精怪地猜測道:「那我猜苦無一定是選擇了前者吧?」
慕功眼前一亮,語調逐漸上揚,驚喜萬分地脫口而出道:「誒?你是怎麼知道的?他不僅是選擇了前者,而且還一意孤行,固執己見,不管我怎麼勸他都無濟於事。」
蘊笙暗暗一笑,胸有成竹地說:「大師兄,苦無是出家人,素來以慈悲為懷,又怎麼會見死不救,無動於衷呢?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
「可在不是人家對手的前提下,即使他有那份俠義心腸也沒有用啊!」慕功苦口婆心地說,「歸根結底,也不過是無緣無故地搭上自己的性命而已,如此一來,得不償失啊!」
「大師兄,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但苦無是出家人,他有他的為人準則,我們當然不能與之相提並論了。」蘊笙作古正經地說道。
「唉!好吧!」慕功勉為其難地答應道,「不過蘊笙,這要換做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蘊笙的嘴角微微上揚,輕聲一笑,斬釘截鐵地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當然是跟大師兄一樣,走為上策,隨機應變了。」
一聽這話,慕功咧嘴一笑,豁然開朗,心花怒放地說:「我就知道,還是你最懂我。」
蘊笙與之對視一眼,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嘟囔着嘴,不甚滿意地說:「大師兄還說呢,苦無分明早就已經回來,結果大師兄也不跟我提醒一聲。」
慕功下意識地伸出一隻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尷尬地輕聲笑笑,不好意思地說:「昨日苦無剛剛回來,我一激動,一不小心,就直接忘了去跟你說一聲了……」
蘊笙沖他翻了個白眼,刻意扭過頭,故作生氣的樣子,有意無意地說:「大師兄如此行徑,可是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不是不是!」慕功頓時慌了神,連連揮手,露出一副驚恐萬狀的神情,張皇失措地矢口否認道,「怎麼會呢?蘊笙,我無時無刻不記掛着你,心中處處都是你,我對你的愛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天地為證,日月可鑑!」
「真的?」蘊笙小臉一紅,挑着眉頭,試探性地問。
慕功連連點頭,不假思索地答應道:「真的真的!」
蘊笙面帶微笑,靈機一動,意味深長地說:「那好,我問大師兄一個問題。大師兄如果答得上來,我就相信大師兄。」
「你問吧。」慕功把手一揮,坦坦蕩蕩地說。
蘊笙長舒一口氣,神情忽然變得認真嚴肅起來,進而若有所思地問:「其實我很好奇,掌宮待苦無素來很好,但這次為什麼僅憑底下人的三言兩語,掌宮就要把苦無逐出神宗了呢?」
慕功會心一笑,振振有詞地解釋道:「因為師父心中已是另有打算,當着眾弟子的面將苦無逐出神宗,只不過是順水推舟,因利乘便罷了。」
「順水推舟?」蘊笙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心潮起伏地問,「既是順手推舟,那不知掌宮推的是哪一舟?」
慕功毫不遮掩地坦言相告道:「據師父所言,因先前熔寂衝破封印,禁地的枷鎖已是困不住它,故而須得另尋辦法,讓熔寂重新安分下來。」
說到這裏,蘊笙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她目視前方,大腦飛速運轉,若無其事地問:「這好端端的,怎麼就說到熔寂去了?」
「因為要讓熔寂安分下來的辦法,便是和苦無有關。」慕功直言不諱道。
「大師兄何出此言?」蘊笙強裝淡定地問。
慕功有理有據地說:「要讓熔寂不再蠢蠢欲動,唯有淨化它身上的戾氣,只有淨化了熔寂身上的戾氣,禁地薄弱的禁制才能封印住它,否則熔寂突破封印重現於世,定會為禍人間,致使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那這淨化熔寂身上的戾氣的方法,莫非只有苦無才能做到?」蘊笙試探性地問。
慕功無比沉重地點了點頭,神色愀然地說:「要淨化熔寂身上的戾氣,唯有帶着熔寂闖蕩江湖,遊歷四方,一路斬殺妖邪,懲惡揚善,匡扶正義,熔寂身上的戾氣,就會隨着你所斬殺的妖邪,慢慢地煙消雲散了。」
「荒唐!」蘊笙瞪大了眼睛,無比激動地脫口而出道。
而這一聲荒唐,倒是把慕功嚇得不清,他驚愕不已地凝視着眼前的蘊笙,目光呆滯空洞且無神,已然是被蘊笙的霸氣所震懾。
蘊笙和他對視一眼,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操之過急,趕忙收回了激動的目光,稍稍低頭,羞澀地改口道:「我是說……這個方法實在是有些荒誕不經,我想知道,這是誰提出來的?可靠嗎?萬一不成,那最終害的可是苦無呀!」
慕功下意識地抬頭望天,眼神不自覺地向上瞥,一手伸出兩指,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