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傳喚我有什麼吩咐。」周易問道，對於這些老前輩他很敬重，尤其是想到自己的那些招式，每一個細節的動作都是這些老人為他們設計出來的，這種敬重便越發的深厚。

    「不敢當。」

    這一次，輪到葉老不敢當了，周易聽了也就一笑，沒再說話，聽候長輩的吩咐。

    「你知道。」

    葉老說話了，周易清晰可見這位老人牙都掉光了，說話也不止是漏風，老人說：「你知道，陳老哥為什麼會答應你給劍諭提出的五階論嗎？」

    「這個陳老沒有說。」

    周易坦誠回答不知道。

    「老陳是個儒家。」葉老用乾瘦的手指頭瞧着書桌，「所以他不只是捨不得這些玩意，而且太不捨得就只做出這點事情，所以才幫你們鴻蒙科技。」

    周易耐心聽着。

    「你說的什麼學徒，職業這些劃分，還有你自身在彼岸所能到的那種境界，其實就是老陳他已經計劃好的，而且和我們說過的一套，只是你換了個名稱，那些用戶們也換個名稱，說什麼第六階傳說級啊，其實呀，都是我們已經編好的體系。」

    「請葉老指教。」

    周易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說法，不過想想也對，他們這些玩家，終其一生也不可能有這些大師有的境界，所以自以為是的突破大師級，其實都是這些大師們已經做好的，這沒什麼不正常。

    葉老問道：「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這是什麼？」

    周易沉吟片刻，道：「學徒？職業？」

    「是了。」

    葉老點頭道：「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你說六十耳順，就是你的大師境界，自成風格，那你突破六十。突破自我風格，成了什麼第六階傳說級，那本質是什麼？」

    「從心而欲。」周易答應道，「這點我倒是聽陳老講起過。他問我怎麼突破自己的大師，我說舉重若輕，道法自然。他說錯了，其實就是從心而欲而已，輕重都是浮雲。」

    葉老果斷道：「他沒有給你說完整。」

    周易一愣。

    「所以說。人得多看經典，多學。七十而從心所欲，後面還有一個什麼，叫不逾矩。什麼叫不逾矩？」葉老繼續問道。

    「不逾越規矩。」

    周易試着回答。

    「什麼叫做規矩？」

    葉老逼問，周易搖頭，規矩是什麼，他就不敢胡說了。

    「規矩，我們弄出來的每一本劍譜，它自己都是有規矩的，你想想你為了突破這個大師境界。要隨心所欲，由此你打破了多少規矩，打破了多少體系，雜糅了多少不同體系的招式，才從心而欲？」葉老的神情嚴肅，仿佛質問。

    周易一呆，難道他一直以來都錯了？

    「從心所欲不逾矩。這是陳老哥他心境中的一個核心，他沒跟你說，估計也是覺得你不懂。但懂也好不懂也好，你也應該記住這句話。尤其是後面的這個不逾矩。」

    葉老再次重複了這句話，似是提醒。

    「這就是迷局，這就是走火入魔。現在這些用戶都在學你，覺得只有學你才能從心所欲。學你才能天下無敵，這就都是走上歪門邪路了。」葉老正色道，「但你確實對這個領悟很有天賦，我也只能給你指條明路，如果我不說，到時候也會是原始天尊啊。老子啊，如來佛祖啊，這些神仙來告訴你，但他們說的絕對沒有我告訴你的直白，他們不會說你錯了，只會說你還不夠，馬上彼岸的招式體系就要升級完整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們這些老不死的真正厲害的地方了，多讀經典，胸懷豁達，提高心性，你能在彼岸里看到的東西，就會多很多。」

    「葉老教訓的是。」

    周易默默記下了葉老的教訓，坦白說，直到現在，他都不認為自己的第六階有什麼問題，但經過葉老這麼一批，他覺得自己該好好思考了。

    葉老說的這些，或許早有像常庸一般的人想到了，但如果話不是出自葉老之口，真怕沒人能相信，從心所欲而不逾矩的話，放在招式裏面太難了。

    難到周易現在想想都覺得望塵莫及，根本無法想像出來的鬥劍風格和意境。

    噹噹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