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宋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戰果
但是箭術,是的,自己的箭術卻是當世一流。
這可是王慎在現代社會,花了大價錢花了大量時間,請了一個前國家隊運動員教練,用科學手段訓練出來的。
對弓箭,王慎有着無比的信心。特別是在穿越到古代,每日打熬筋骨,力氣又大了許多之後,一手神射更是出神入化。
張德遠說過,他王慎的箭法實際上比劉琦還要強上一籌。
這也是王慎在戰場是保命的看家本領,今日的雨水實在太大,弓箭無法使用。在事先王慎就用雨布包裹弓箭。此刻雨停,正是他大顯神威的時候。
李宏在歷史上名聲不顯,也不知道是否做惡。但就他的武藝看來,在一眾人賊軍中應該也有不小的威名。騎兵衝鋒,殺他也不是什麼難事。可若是能夠生擒活捉,為我所用,對於其他七家賊軍的心理打擊更大。
因為李宏的武藝實在不錯,這一回王慎並沒有使以前常用的連珠箭的法門。而是只夾了一支箭搭在弓臂上,將鐵胎硬弓拉到最大,取得就是一個快字。
瞄準了李宏的小腹,就是一箭射出去。
犀利的破空聲響起,因為天實在太黑,也看不清楚羽箭飛行的軌跡。
可突然間,一點火星飛濺而起,然後才是「叮」一聲。
原來,在千鈞一髮之際,李宏竟然用連枷一頭短棍將王慎的這一箭拍開。
他哈哈大笑:「你就是王慎小兒嗎,想活捉爺爺,做你的清秋大夢,咱們來日方長!」
說話中,就藏進騎兵之中,呼嘯着朝河邊衝去。
王慎面上變色,難道就這樣讓他逃了?不能擒殺李宏,這一戰總歸是不夠完美。
今天射出的這一箭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準頭都是王慎的顛峰之作,可這樣還是讓李宏逃了。他面容鐵青,也不說話,一揮長刀,踏白軍就咬了上去。
雨停了,閃電已經消失,一剎那昏天黑地,正是適合敵人突圍潰逃的好時機。
王慎心叫晦氣:好死不死,眼見着就要畢盡全功的時候雨停了,沒有天上的閃電照亮,部隊要想保持編制卻難。
好在不斷有火點在一頂頂帳篷里燃起,雖然在潮濕的空氣中根本無法引起燎原大火,但好歹有點亮光。
空氣中開始瀰漫着嗆人的煙氣,一時間就如同起了滾滾大霧。
又衝殺了半天,東方隱約有晨曦投射而來,竟在不知不覺中鏖戰了將近兩個時辰。
眼前的景物變得清晰,腳下積水還在不住地流,但水勢已經小了許多。昨夜漫到膝蓋處的洪水已經退到足踝。無論是戰馬還是人腳,沒有這惱人的洪水,行進速度快上許多。
水中到處都是敵人的屍體、折斷的兵器、為減負好逃跑而脫掉的鎧甲、破爛的旗幟……更多的則是黃谷。
黃色的稻穀浮在水面上,密密麻麻一層,無邊無際,這是李宏從孝感百姓手中搶劫而來的軍糧。這麼多穀子多如恆河之沙,可想賊軍自進入江漢之後收穫之大。
看到這麼多糧食,想起自己的士兵已經處於半飢半飽的狀態,王慎一是心疼,又是滿懷喜悅。今日一戰收穫想必不小,若是能夠徹底拿下安陸,卻不知道是何等光景。
所有的積水都朝東南方向流去,應該再過一個時辰敵營中的洪澇就會排泄一空吧!
李宏逃就逃了吧,相比起這個賊寇的人頭,此戰的繳獲更讓王慎在意。
當即,也懶得再管仗打得如何了,反正就算李宏是神人下凡,也不可能在一片混亂中再聚集起反抗力量。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岳雲、呼延通他們吧!
王慎回頭看了一眼李橫,這老頭雖然身上披着蓑衣,頭上還戴着風帽,卻已經被澆得透了,很落湯雞一般抖得不停。
別說是他,王慎自然也覺得有些冷,就道:「府君,今日就這樣了,咱們還是進賊人的中軍大營歇息片刻吧!」
李橫已經冷得說不出話來,為了避免在眾人面前丟醜,只蒼白着臉點了點頭。
王慎回頭:「陳達,可知道李宏的中軍大帳在什麼地方?」
陳達:「小人已經查明,將軍和李府君且隨我來。」
在他的帶領下,中軍一行人在亂糟糟的敵營里走了半天,總算看到了一頂黃色的牛皮大帳。裏面早已經收拾出來,換上乾燥的地毯,又燒了火。
換身乾淨的衣裳,喝了一碗熱茶湯,大家才覺得好些。
雨已經徹底停下來,天空又變成前幾日那萬里無雲的碧藍,給人一種悠閒寧靜的感覺。但激烈的喊殺聲還是一陣一陣傳來,提醒大家血腥的戰鬥還在繼續。
不斷有軍情如流水一樣傳來,據傳令兵來報環水暴漲,河面比起往日還寬上一倍,已經徹底擋住了賊軍逃亡的路線。
超過五千賊人被泗州軍五個軍的人馬圍在西南方向的河灘地上,那些可憐的傢伙一個個衣衫破爛地站在水邊,很多人都空着雙手瑟瑟發抖。
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組織起一次又一次衝鋒,妄圖在重重圍困中殺出一條血路。
昨夜的鏖戰背嵬士乃是泗州軍的突擊箭頭,打了一夜,士卒都已經疲憊。這一次岳雲一反常態地沒有急於蠻幹。而是和其他幾軍的人馬相互配合,利用身上的長矛鐵甲組成一道厚實的人牆,一點一點地朝前推進,壓縮敵人在河岸的立足空間。
與此同時,因為天已經大亮,又放了晴,各部的神臂弩和步兵弓可以使用了。箭如雨下,矢石橫飛。
賊軍實在太密集了,幾乎不用瞄準,每一支箭下去都能帶起幾叢血花。
他們越退越靠後,終於,有人的腳踏進河水裏去,撲通一聲栽倒。
見此機會,岳雲部吹響了號角,早已經換上長斧、大刀的背嵬士如同巨大的滾石,再次投入短兵相接,眼前全是飛舞的水珠和殘肢斷臂。
終於,賊軍實在抵擋不住,不顧一切地朝水中跳去。莫說他們都是北方人不習水性,就算是南人,跳進這暴漲的洪水裏也是死路一條。
……
「依舊是慘烈到極處的戰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