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佞 135|1225城
天色漸晚,晚風越大,寬敞的大街之上卻依舊人群熙攘,都在急忙着置辦年貨。
蘇梅坐在文國公府的馬車之中,一路直接便朝着那天然居而去。
波光粼粼的瀧河之上,細細漫漫的花船遊蕩其上,流連的花燈印照在暗黑的水面,留下一點又一點細膩的黃暈,女子細緩的嬌聲軟語飄飄悠悠的隨着晚風輕揚,仿若帶着濃厚的脂粉香氣與醉人的甜膩酒香。
「是哪艘花船啊?」蘇梅身上披着茗賞的那件襖裙,小心翼翼的踩着馬凳從馬車之上走下,聲音細糯的與站在自己身旁的幼白道。
「奴婢也不知,看着都差不離的模樣。」一邊說着話,幼白一邊伸手扶住蘇梅那纖細的小身子往瀧河岸邊走了走道:「不若奴婢陪着四姐兒走走吧,或許便能看到了。」
「嗯。」輕緩的應了一聲,蘇梅踩着腳上的繡花鞋跟着幼白一道沿着瀧河岸邊慢走。
瀧河岸邊魚龍混雜,多是來尋歡作樂之男子,但好在夜色昏暗,蘇梅又以巾帕掩面,倒是未曾引起他人的注意。
兩人走了一段路,還是未曾看到那天然居,幼白轉頭看向身旁那被寒風吹得縮了小脖子的蘇梅,猶豫片刻之後才道:「四姐兒,您是真有事,還是……只是來尋四少爺的?」
聽到幼白的話,蘇梅一愣,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她話裏頭的意思。
沒有聽到蘇梅的回話,幼白滿以為自個兒猜中了蘇梅的心思,便又繼續開口道:「四姐兒,奴婢相信四少爺大致只是好奇這瀧河遠近馳名的花船罷了,定是不會碰那花船裏頭的女子的,不過畢竟四少爺已然有些年歲了,那些該懂的事情……怕是已經懂了。」
「懂什麼?」聽的一陣雲裏霧裏的蘇梅歪着小腦袋看向身旁的幼白,那雙映着璀璨流光的黑眸之中滿滿都是疑惑神色。
「是那……男女之事。」幼白停住步子,聲音細緩道。
終於聽清楚幼白的話,蘇梅睜着眼眸站在原處片刻,才吶吶的點了點小腦袋,然後嗡嗡的冒出一個音道:「哦。」
其實一開始當蘇梅聽到這天然居時,第一反應是那馬焱應當是去找細娘了,但是一等剛才聽完幼白的話,蘇梅卻是陡然恍悟,馬焱那廝怎麼可能有閒情逸緻去找細娘告知她蘇成和要參軍一事呢,所以那廝指不定是來逛花船的!
想到這處,蘇梅感覺自己怒從心中起,忍不住的便瞪圓了一雙眼,那搭在幼白胳膊上的手也禁不住的多用了幾分力。
「四姐兒……」
「等一下!」打斷幼白的話,蘇梅突然提着裙裾往前疾奔了一段路,然後抬眸看向那不遠處飄漾在瀧河中的一艘精細花船,雙眸微眯。
「妾當作蒲葦,君當作磐石……蒲葦紉如絲,磐石不轉移……」
纖細的軟語小調帶着無限悲愴游移之音輕緩的飄忽在暗黑的河面之上,那聲聲碎人心的婉轉詩曲細膩流淌在蘇梅的耳畔處。
「是那艘。」搖手一指那艘裝飾着朱色綢緞絹花的花船,蘇梅四下張望了一番,然後抬手招過一旁的坐在葉舟上的船夫道:「我要上那艘花船,你能帶我去嗎?」
聽到蘇梅那細糯的軟語聲,那船夫從厚實的氈帽之中露出一雙漆黑暗眸,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之後道:「這是來抓夫君的?上來吧,三兩。」
提着裙裾上了那葉舟,蘇梅搖搖晃晃的踩着濕滑的竹木還沒站穩身子,聽到岸邊傳來幼白急切的呼喊聲道:「四姐兒,四姐兒……」
聽到幼白的聲音,蘇梅這才想起幼白還未上船,便感覺讓那船夫又掉頭回去。
「六兩。」那船夫甩着手裏的撐杆,衝着蘇梅攤手道:「不給錢不走。」
蘇梅皺着細眉,上下翻找了一番,然後突然想起自個兒出門可是從來不帶銀錢的。
伸手拔下自己髮髻之上的一支細小珠釵,蘇梅一把將其塞到那船夫手中道:「喏,拿着吧。」
「嘖,這位姑娘可是第一次來這瀧河,瀧河有規矩,只認錢,不認其它東西。」一邊說着話,那船夫一邊將那支珠釵重新塞回道蘇梅手中道:「姑娘還是交錢吧。」
捏着那支珠釵,蘇梅垂首看了看自己那被陰冷河水打濕的繡花鞋,聲音吶吶道:「我,我沒帶錢,但是,但是這珠釵哪裏只值六兩,上頭的一小顆子珍珠,便足夠你一年的生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