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維雅的反應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托尼看着她神情，心裏有些後悔提起這個問題。

    但這個時候，諾維雅的敘述才剛開始出現轉機。

    「···我在大雪天裏着涼感冒，回到宿舍之後開始發燒。」她那段時間和同學關係都不好，簡單來說是不能接受別人的善意，自尊心高又沒有對應的能力，每天疲於奔命。

    諾維雅躺在病床上，真的以為自己要這麼死了。

    但她那些不對盤的室友們，還是把陷入昏迷的諾維雅送到了醫務室，當天晚上，諾維雅緊急轉院，接受了治療。

    她在病房裏躺了三天，感冒引起的肺炎幾乎要了她的命。沒有人來探望她，只有護士給她簡單的換掛瓶。

    稍微清醒一點的時候，諾維雅重新陷入了恐懼當中。她無法忘記有一個組織在黑暗當中觀察這她，他們看到她試圖脫離，也看到她軟弱的一面。如果在那天夜裏死去的話，諾維雅或許也沒有什麼可說的。

    但是接受了救助，身體的情況稍微好轉，這一切都激發了她求生的渴望。

    「我的醫藥費是誰墊付的？」她拉着護士小姐詢問這個問題。

    護士用一種詫異的眼神看了她幾眼，隨即轉身離開了。

    三個小時之後，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站在了諾維雅的病床前。

    「里維斯小姐，晚上好。」諾維雅怔怔的看着那個衣着和病房格格不入的男人。他的一隻手裏握着黑傘的傘柄，另一隻手裏則是一束漂亮的百合花。

    鮮花的香味和色澤削弱了這個男人的神秘感，諾維雅看着他從容的把鮮花插在床頭的花瓶里，還聽他說：「我想探病的時候，總是需要一束鮮花的。」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幫我？」

    「在下只是一個小小的公務員而已。」

    「接着你是否準備說，你是同情我的遭遇呢？」諾維雅不相信這種無緣無故的善意，「如果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麼東西的話，最好最開始說出來！」

    「給予和收穫是同等的。我更傾向於構造一段彼此收益的關係。」

    「但你連名字都不願意說出來！」

    「這是我的疏忽···你可以叫我福爾摩斯先生。」

    最初諾維雅以為這是是個代號或者化名，她一直知道這個世界有超級英雄也有特工反派，但她從未取證過···福爾摩斯的故事是否也發生在這片土地上。

    麥克羅夫特毫不避諱的使用他的姓名，他的事業尚且還在起步的階段，初露頭角，完成過幾個漂亮的任務。他的出生還算優越，的那並不能和很多貴族出生的同事相比。總是穿着筆挺而守舊的三件套西裝，工作方面卻大膽進取——簡單來說，福爾摩斯先生和他的的同齡人格格不入，且不被上層的老古董所欣賞，他以獨樹一幟的風格，遊走在刀尖上，急於組建自己的班底，累計更上一層的資本。

    「我能幫你做什麼？」

    「做你面試通過之後該做的那些工作。」麥克羅夫特給諾維雅提供了一條艱難的道路。他的仁慈並不也用在素不相逢，只在檔案中讀過的人身上，如果諾維雅想要擺脫的組織，他可以提供機會，但她也必須付出努力。

    彼時，諾維雅只是用數據篩選出的一個備選項。

    她站在懸崖邊，如同剛剛蛻殼而出的夏蟬，正是最脆弱的時候，但等到被東風吹過，柔軟化成的盔甲，到了可以宣告自己存在的時候了。

    「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作為編外人員游離於各種任務之外，但又從旁輔助，確保所有的事情在軌道上正常運行。」這種詭異而危險的工作性質，在福爾摩斯上位之後，暫時中止，「我後來做過一段時間的文書工作，最後才是從事各組織之間的協調工作。」

    這確實是個比較圓滿的結局了。

    托尼十指交叉，聽完了諾維雅相當簡略的後半段故事。從她的故事裏，那個老闆確實沒有想像中的糟糕。

    但這個故事還欠缺一些內容——一個尚未完成的結尾。

    「後來那兩位埃弗頓先生的結局是什麼樣的呢？」

    諾維雅有些詫異的看了托尼一眼，不知道他怎麼會提起故事裏驚鴻一瞥的兩個人。

    「——年長的那位光榮退休，被授予了更高的爵位，身體健康的在家養老。而年輕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