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宋滅元 第九百一十四章 權勢熏天
程越話音剛落,脫歡察兒頓時便倒抽一口冷氣!
蒙古自成吉思汗以來,諸事簡明,一直遵循《大札撒》。窩闊台滅金後,金朝舊地依舊遵循金朝的《泰和律》,為方便管轄,蒙古便沒有廢除《泰和律》,而是將它與《大札撒》並行於世,但以《大札撒》為優先。
元朝建立後,兩套法律都被運用,遇到矛盾的地方就由斷事官裁決。可以說,蒙古的法律建立得很不完善。而程越所抓住的一點,就是《大札撒》與《泰和律》不一樣的地方。
&和律》源於《唐律》,對誣告大臣的處罰相對較輕,而《大札撒》則不然,十分嚴厲直接。按道理說,大元應該優先遵從《大札撒》,但因為《大札撒》不夠完備,所以近年來大元斷事,基本上都遵從《泰和律》。
程越卻不管那一套,非要忽必烈按照《大札撒》來殺脫歡察兒,這其中的拿捏,的確是件很棘手的事情。
忽必烈頓感頭疼,這個程越,好生不講道理!
倘若都按《大札撒》來治國,朝政豈不要亂套了麼?偏偏程越又說得義正辭嚴,忽必烈還真不好反駁他。
一句話,誰讓蒙古的法律亂糟糟的呢?被程越有機可乘也是活該!
忽必烈剛要講話,又覺不妥,擔心自己被程越批駁得體無完膚,別人不敢,程越可不會客氣!只好再次以目示意察必,讓她出面應付程越。
察必暗嘆一聲,開口道:「程越,你說的固然有些道理,但你也是知道的,朝中事務繁雜,那麼多事情上若是盡數遵照《大札撒》,朝臣又有多少敢上書彈劾的呢?此例一開,後患無窮,你也要體諒朝廷。」
程越馬上抗聲道:「大皇后,臣在高麗查金方慶案,一干誣告的大臣被臣盡數殺死,高麗朝野大悅,大汗也曾因此對臣多有誇獎,那時候,為何就說臣做得對?」
察必立時為之語塞,苦笑一聲,為難地看了一眼忽必烈。
金方慶不過高麗一名大將而已,而程越可是大元的鎮南王和兩位公主的駙馬!誣告金方慶的人被斬首,污衊程越的反倒沒事,這不是荒唐是什麼?
忽必烈在心裏暗叫慶幸,幸好自己見機得快,沒有與程越爭辯!
程越再用手一指抄兒赤,道:「抄兒赤方才有違大臣的禮節,對大汗不敬,臣也立主用律法制裁他,為何當時不見有人替他辯解?」
群臣頓時一片譁然,原來如此!
鎮南王故意當眾懲治抄兒赤,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堵大汗的嘴!
鎮南王好高明的手段!
抄兒赤心中大樂,殘存的一點不滿也隨之煙消雲散,嘴角悄悄露出微笑,小聲嘀咕道:「打得好!」
站在抄兒赤身旁的宋都木達忍俊不禁,輕輕拍了拍抄兒赤的後背,小聲笑道:「王爺不會虧待你的。」
抄兒赤嘿嘿一笑,再不言語。
察必想了想,道:「可是,之前也有大臣被彈劾,之後證明為不實之詞,難道要一一追究麼?」
察必的考慮是對的,此例一開,牽連甚大,朝中非大亂不可!
程越馬上搖了搖頭道:「那要區分情形,如果有如同脫歡察兒這般大奸大惡的,當予追究!」程越故意回答得含含糊糊,就是要讓朝臣安心,他的目的僅為脫歡察兒一人,與其他人無關。
朝臣都是聰明人,鎮南王的話他們當然聽得很明白,由此更不願出面為脫歡察兒說話,否則,必定會遭到鎮南王的報復!
脫歡察兒聽得臉色由紅轉白,已變得蒼白如紙!
眼看就要過年了,可他還能活得下去麼?
脫歡察兒把唯一的希望放在忽必烈身上,只要忽必烈不殺他,鎮南王有再大的本事也無用!
忽必烈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怎麼也開不了口替脫歡察兒辯護。他其實並不是無話可說,但想來想去,都能被程越給批駁回來,面對程越的強硬,忽必烈身為蒙古大汗也無計可施。
平常若是有這種為難的情形,總會有善於察顏觀色的大臣會替忽必烈說話,比如阿合馬,一定會出面喝斥那些不長眼的笨蛋。從來沒有如今天一般,所有的大臣要麼公然站在程越一邊,要麼為免得罪程越,噤若寒蟬。脫歡察兒的生死,竟然沒有人在乎,連他部落的人都不想插手此事!
換句話說,脫歡察兒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