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宋滅元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朝拜(七)
忽必烈分明是包藏禍心,有意挑撥大宋內鬥!好一個心狠手辣的蒙古大汗,竟特地派了自己的太子來到臨安,當着滿朝文武的面,使出了這種卑鄙的手段,來硬逼大宋就範!
那麼,昭德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為何群臣大驚失色?
&德」二字,語出《國語?鄭語》:「唯荊實有昭德,若周衰,其必興矣。」漢,劉向《說苑?善說》:「天有昭德,寶鼎自至。」
這兩句出處都很明白,「昭德」這兩個字雖然看起來很美好,但如果不是朝廷用來做年號而是被個人當表字,就可以解釋為隱含改朝換代之意!
若是一般人也就罷了,歷史上不是沒有人字昭德的,雖然少得可憐。但程越權傾朝野,素稱雄才大略,忽必烈此時再給他定下一個昭德的字,不是分明在慫恿他當皇帝麼?!
其心可誅——!
滿朝文武鴉雀無聲,程越也面色鐵青,強壓怒氣。他自穿越以來,對《五經四書》頗下過一番苦功,自是清楚忽必烈定這兩個字暗含的用心。
有趣的是,忽必烈的居心誰都明白,偏偏誰都不能捅破這層窗戶紙,只能人人裝聾作啞,交給謝道清去傷腦筋。
謝道清不由得怒容滿面,若不是有道珠簾擋着,她的憤怒就全讓人看在眼裏了!但她與其他人也沒什麼不同,同樣不能揭穿忽必烈的用意,實際上,她才是最不能這樣做的人,否則她與程越就幾乎相當於公然決裂——如果她不同意這個表字的話,她就必須要說出一番理由,畢竟忽必烈是給程越賜字的第一人選,這兩個字看起來又是正大光明。不過,難道要讓她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質疑程越有篡位之心麼?忽必烈的歹毒就在於此!
明白地說,忽必烈就是要用這兩個字,在謝道清與程越之間種下不和與猜忌的種子。只要程越感到謝道清對他有疑慮,那麼無論他是否有反意,哪怕是為了自保,遲早都要篡位奪權!
也就是說,不管謝道清有沒有反對這個表字,忽必烈都是贏家!
僅僅用了兩個字,忽必烈好高明的手段,好毒辣的居心,簡直欺人太甚!
全玖分明看到謝道清頭上的冷汗滾滾而下,而謝道清因為太專注於思考,竟毫無所覺。此刻,正是大宋生死攸關之時!
謝道清只覺自己的思索從未如此之快,剎那間已經想明白了多方的利弊得失。如果要反對忽必烈的賜字,她根本想不出什麼說得過去的理由,而無論她用什麼理由,都會讓程越認定受到了猜忌,自己以後再說什麼,程越就很難聽得進去,彼此間的明爭暗鬥就此必將正式開始!
若是她不反對,程越反而會感激她的信任,但會不會因此助長程越麾下文武大臣的僭越之心?又或者,會有些怪力亂神的人藉機在民間大肆宣揚?這不就等於自己默認了程越的正統麼?
一時間各種念頭紛至沓來,謝道清不由心亂如麻,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是好?
道理並不難明白,難的是對應。全玖見謝道清陷入沉思,心中暗急。謝道清如果想得太久,那就跟反對沒什麼不同,分明也是猜忌所致。
全玖想到這裏,悄悄伸手拉了一下謝道清的衣袖,低聲道:「聖人宜速下決定。」
謝道清驀然領悟過來,雙眼直視全玖。
全玖微微點了點頭,謝道清見此,緩緩舒了一口氣,身體也直了起來。
真金在下面緊盯着兩位聖人的舉動,卻不敢面對程越。他奉忽必烈的密令到臨安搗亂,確實有愧於程越,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況且,從他南下的見聞來看,大宋實際上就靠程越一個人在撐着,說程越是南宋真正的國主並不為過。既然如此,元朝幫程越登上帝位又有什麼不好?程越真的登基稱帝的話,豈會不感激大元?
完澤一直在擔心地看着程越,忽必烈這次派真金到臨安給了程越一次突襲,會不會因此激怒他?程越對自己要做的事情都有計劃,忽必烈會不會是在給程越添麻煩?若是程越從此對忽必烈失去了信任,宋元兩國的關係該怎麼辦?她們三位公主又會不會被遷怒?而或許,忽必烈是否也算是幫了程越一個忙?就算程越一時間會不高興,但未來真的坐上皇位後,反而會感謝忽必烈的支持吧?
殿中群臣也各懷心思,楊霆則在悄悄地觀察着眾人的神態,將他們的反應一一記在心裏。文天祥作為程黨之首,頭卻比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