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平時的時候做人還可以，可是一旦別人認不出他來，就會性格大變，甚至跑去殺人越貨，你說這是因為他的內心，還是因為面具呢？」李三叔問道。

    冷凝霜認真想了一下，然後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哈哈哈哈！」李三叔忽然大笑起來。

    「我覺得是人皮面具喚醒了那個人心裏住着的惡魔。」趙陽面色凝重，認真說道。

    「沒錯！」李三叔點頭說道。

    這下，冷凝霜心中的困惑似乎有些開解。

    只聽趙陽繼續說道：「人很複雜，而人之所以複雜，是因為人心！人心善變，而且具有多面性，當他以本來面目示人的時候，便會因為一些世俗的道理和規則把內心當中的惡魔隱藏，

    而當他帶上人皮面具的時候，對着鏡子一照，發現別人看不出是他了，所以他內心的惡魔便被釋放了。」

    「嗯，我明白了！」冷凝霜點頭說道。

    「好，你可以把它戴上試試了。」趙陽望向紙包里的那張人臉，笑着說道。

    這下，冷凝霜便慢慢伸出手去，拿起人皮面具，然後又有些不確定地望向趙陽。

    「應該這麼戴。」

    說着，趙陽以自己為示範，把那張刀疤臉又戴在了自己臉上，一邊理順平整，一邊說道：「注意，戴人皮面具最怕戴不平整，一來可能會掉，二來則會穿幫，

    所以戴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最好能對着鏡子，小霜，我看你擀麵皮包餛飩是把好手，戴這個肯定也沒問題的。」

    「嗯！」

    照着趙陽的樣子，冷凝霜便把手裏這張人皮面具帶上，然而，當她一頓鼓搗之後，囡囡卻指着冷凝霜的臉嘻嘻笑了起來！

    冷凝霜瞬間面紅過耳，然而，帶着人皮面具，她的臉便看不出紅了。

    「對了，平時要注意表情不能太豐富，最好始終是一張撲克臉，給人一種冰山女神的形象就可以了。」

    說完，趙陽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們在笑什麼？」冷凝霜奇怪地問。

    「霜霜姐姐，你戴歪了……嘻嘻！」囡囡笑着說道。

    這下，冷凝霜整個人都囧了。

    她只好把面具小心翼翼摘下來，走到鏡子前重新戴好，這才轉過身來，說道：「這回總行了吧？」

    這下，她發覺趙陽和李三叔都沒有笑，而是靜靜看着他。

    冷凝霜臉色微變，然後便轉過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當她仔細端詳鏡子裏的自己，發現自己真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心中忽然有了一種莫名的傷感。

    「我以後要戴着她做人了麼？」冷凝霜黯然神傷地問。

    「沒辦法，人生就是這樣，為了得到什麼，就總得付出點什麼，好在這個女人長得還算挺漂亮的，就是比你稍微老點，

    等你掌握了人皮面具的製作方法，想變成什麼樣的人，就可以變成什麼樣的人，只是，你可能永遠都不能變回你自己了。」

    趙陽緩緩說道：「當你變回你自己的時候，便有可能要告別這個世界了。」

    「我明白。」

    冷凝霜轉頭看着趙陽，認真說道：「這是我的選擇。」

    一時之間，屋中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李三叔突然笑道：「霜丫頭，快把那玩意先摘下來，你這一戴上，我怎麼感覺自己有點接受不了呢，你戴一會就行了，趕緊摘下來放好，可別弄壞了。」

    冷凝霜默默把人皮面具揭了下來，然後走到桌前，將這張臉珍而重之地放回到紙包里。

    「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趙陽苦笑說道：「我在弄到人皮面具的製作方法之後，忘了跟那個人要變聲的方法。」

    這下，李三叔猛拍大腿，說道：「對啊，變聲的方法！」

    「所以說，小霜這個面具選對了，如果像我之前預想的那樣，弄一個男人的臉皮，那她的聲音就徹底沒法瞞過去了，只要一說話，保准穿幫，

    女人的臉會好很多，稍微改變一下發聲的方式，聲音就會變得不一樣，不過主要還是沒有變聲之法，否則喬裝成男女根本無所謂。」

    「不行不行，小霜，到時候真要是跑的話，你可得千萬避開那些熟悉你的人，一定要儘量避開，尤其是小飛和小賓，他們兩個太了解你了，對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萬一被識破，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李三叔認真說道。

    「嗯，我會小心的！」冷凝霜點頭說道。

    「我餓了，趙陽你剛才說小霜做什麼好吃來着？餛飩，對對，餛飩！」李三叔咧嘴笑道：「怎麼樣霜丫頭，包頓餛飩給我們吃唄？」

    「好呀，我這就去準備，晚飯的時候我會做好端過來的。」冷凝霜笑着說道。

    「辛苦啦小霜！」李三叔咧嘴笑道。

    離開的時候，冷凝霜帶走了屬於她的那張人皮面具，順帶着把那些沒用的腦袋也都拎走處理掉。

    雖然冷凝霜才十六歲的年紀，可她的武境卻已是凝氣境初階。

    這是祭壇中那個聖女在她八歲的時候將部分功力傳給她所致。

    這身功力可以保證在小霜體內極陰之處所孕育的水陰珠不至於被一些不肖弟子給搶走。

    冷凝霜前腳剛走，李三叔便嘆了口氣。

    「怎麼了三叔？」趙陽問。

    「你想過沒有，萬一被發現，你的麻煩就大了。」李三叔看着趙陽，說道。

    「想過。」趙陽點點頭說道。

    「就算小霜這丫頭不是馬上被抓到，那以後呢？天涯海角，沐雪宗一定不會放棄尋找小霜，她被抓到之後，你也一定會受到牽連，到那時候，沐雪宗能放過你嗎？」李三叔皺眉說道。

    「因為我了解小霜會受的苦，所以不能坐視不管，不過沐雪宗還好了，我之前聽小霜說，進入祭壇接任聖女之後，她只會幽居在祭壇**奉水神，而不用陪四個老傢伙睡覺。」趙陽神色平靜地道。

    「陪四個老傢伙睡覺？」李三叔皺了一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