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滅死了。

    但他卻又以另外一種方式『活』下來。

    林楚不知道最後若是沒有無滅的成全，自己能否跨越那咫尺距離，但這已經毫無意義。

    這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

    如果無滅不是萬花瞳的繼任者，也許他們兩人會成為朋友。

    談不上遺憾，只是有些惋惜。

    重瞳和萬花瞳漸漸開始相融，林楚身上的傷勢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不過兩種至高瞳術相融顯然並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他也並不着急。恢復一些後，他起身，將無滅的殘肢儘量收集。

    無滅最後的願望，他要幫他完成。

    時間流逝，虛無空間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重瞳和萬花瞳的融合已經到了最後關頭。

    所幸這虛無空間的時間十分緩慢，這裏哪怕過了數十年，於外界而言，也不過區區數個時辰。

    這裏，仿佛被時光遺棄。

    他的身體早已恢復，但原始之道的枯竭卻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痊癒的。

    一道道的奇異的光芒將他圍裹，這是一種十分玄奧的力量，仿佛天地初生時。

    唰！

    肉眼看不見的光束自虛無空間中陡然衝出，神魂力量卻能清晰感覺到。

    也在這是，重瞳和萬花瞳徹底相融！

    這一剎那，林楚只感覺自己的眼睛脹痛無比，仿佛要爆炸一般。

    且，這種痛苦越來越強烈，眼瞳內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孕育而出，他想要阻止都沒有絲毫辦法。只能暗自祈禱着。

    轟！

    仿佛有什麼破碎的聲音響起，緊接着林楚便發現自己的身體緩緩漂浮，然後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化。

    山川河流，白雲蒼駒，他好像站在天之頂端，俯瞰這世界。

    然而意識畫面還在變化，他的身體仿佛不斷在上升。

    他看到了一顆大日，如同一枚無邊無際的火球一樣，散發出難以想像的高溫。他看到了一顆顆星辰在星河裏旋轉，有的是沒有生命存在的死星，也有的有生命在繁衍生存。他看到一輪圓月，掛在最冰冷的宇宙深處，冰寒的氣息將周圍大大小小的星辰凍結，覆蓋一層寒霜。

    身體還在繼續往上升。

    一隻遮天大鳥在冰冷宇宙深處展翅遨遊，林楚心頭一凝。

    他知道，那是神話傳說中的鯤鵬！

    他站在鯤鵬巨大無比的脊背上，任由對方托着自己遨遊宇宙。

    他看到了太多太多。

    日升月落，星辰誕生又毀滅。

    他看到了黑洞，億萬公里的黑洞直接將周圍所有的星辰全部吞噬，僅僅只是看了一眼，都讓林楚頭皮發麻。

    他離開了鯤鵬，卻止不住上升的身體。

    如果這宇宙有盡頭，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到了盡頭。

    這裏已經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跡象，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到這裏來，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的。

    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被動地接受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他已經麻木的時候，宇宙深處的邊緣，他看到了一道人影！

    這讓他大吃一驚！

    這裏，為什麼會有人類存在？

    仔細看去，那人類仿佛在與什麼存在交戰，僅僅只是觀看畫面，林楚也能感受得到那股慘烈和恐怖。大戰造成的攻擊餘波都足以將一顆顆星辰崩碎成齏粉。

    這是何等可怕的層次！

    他聚精會神的看着。

    最終，他看到了畫面中與人影對戰的，那是數之不盡的軍隊！

    形似人族，但生有三眼，背後有翅，更是三頭六臂！

    這密密麻麻的三眼軍隊爆發出可怕的戰力，卻被那人影一一擋下。

    最後的結果，軍隊敗退，但人影似乎也隕落了。

    身體還在上升，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直到，終於停止。

    這讓他黑暗沉寂的心靈多出了一絲亮光。

    終於完了嗎？

    然後，他看到了一雙眼睛。

    這是一雙比星辰還要巨大的眼睛。

    眼瞳漆黑色，有着一圈圈漩渦，如同黑洞一般，將入目處的一切都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