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今啊……」司馬空的目光深邃，在李游女生遊走了片刻，隨即投向了夜空，仿若沉思，好一會才說道：「不瞞汝，吾困此地久矣，魂魄受損甚多，記憶不全。」

    聞言，李游微微一怔。司馬空失憶得很厲害，他是清楚的。但那是一千多後之後的事情了，他可沒想到，早在這個時代，司馬空便已經有這個毛病。想到這裏，李游心中一陣失望。

    「但此人來歷詭異，更是具有通天之能，我記憶尤深，因而猶記一二。」

    李游深深吁一口氣。司馬空這半白半文言的話他已經習慣，但對司馬空這種吊人胃口的轉折，心裏卻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說話能不能簡單直白一些啊，記得就記得，哪用得了那麼多的開場白？

    「應是十年前……或更早前……」司馬空沉吟片刻，聲音有些古怪：「山中無歲月，我等陰魄之物，時間更與人間有別，勿自入彀。」

    李游聞言連連點頭，司馬空總算說了一句人話，而且還沒開始糊塗。總算說了一句讓他解開一些迷惑的話。他已經糾結了很多次「十年之前」這個時間了。

    「吾曾見此人三次。」司馬空又沉吟了一會，似乎在搜尋記憶里關於李博今的相關內容。李游也不敢催促，仔細傾聽。

    「第一次是……他似乎提過，是競寧元年」。司馬猶豫了一下，道了出來：「唔……不對！是前一年，第二次見面的時候才是競寧元年！」頓了頓，司馬空又說道：「他到此地，召喚出在此的所有陰兵鬼將，試圖與眾鬼將達成協議，攻打九鳳朝龍之地，其時，我等皆拒絕此事。我等與天鳳族和睦相處無數年，不願招惹是非。」

    李游點了點頭，這事情之前他是聽司馬空提過的，只是那時候的司馬空神識已經不清醒，一口咬定是十年之前或者不久之前。

    想到這裏，李游苦笑了一下，原來司馬空所言的十年前，原來好早在差不多兩千年前啊！想想這傢伙也特不靠譜了啊。

    李游沒有出言打斷司馬空的話，只是將司馬空所說的話牢牢記住。

    司馬空又說道：「不僅如此，李博今之言還觸犯了燕國鬼將公子姬雄，姬雄欲殺之，反被擊滅，而他與我秦軍有舊，吾不得不為保他而與諸國鬼將再度反目，此戰因李博今一旁出言獻策，運算籌謀，吾秦軍第一次以少勝多，完殲六國陰兵。」說到這裏，司馬空幽幽嘆了一口氣，說道：「從此便被綁上他的戰車了……」

    司馬空回憶起這往事的時候，臉色無悲無喜，李游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麼。但是從司馬空的語氣聽來，司馬空似乎是在感慨上了賊船。

    果不其然，在後面的敘說里，司馬空便開始罵娘。因為司馬空對李博今的庇護，六國陰兵之間本來血海深仇，但好在死去已經數百年，雙方都淡了仇恨的心理，彼此雖然看不過眼，但戰爭卻少了。

    而因為李博今的緣故，平息了數百年的戰爭悍然掀起，此地平靜不再，每個陰氣充裕的雨夜，戰爭便在這裏開始。好在李博今此人也算仗義，精通各種法術陣法，給秦陰兵加持了法力，因而兵力雖少，但陰氣消散卻變慢，而且還能夠吸取天地之間的稀薄陰氣，以此保持陰靈不滅。此消彼長之下，六國陰兵更是節節敗退，要不是因為英魂數量龐大，早就被秦兵殺得魂飛魄散了。

    李博今也不對六國陰兵趕盡殺絕，設下了陣法，將雙方的英魂都涵養此地。對司馬空的解釋說，陰兵在此地匯聚多年不散，除卻地勢原因之外，更重要一點是此地陰兵數量極多，匯聚起來的陰氣已經達到了一個飽和的平衡，不會輕易減少或者增加，而要是殺滅了六國陰兵，實際上是打破了此地平衡，彼此都得魂飛魄散。

    做完了這一切，李博今再次提出與司馬空合作，要求他率領秦國陰兵攻打天鳳族。並且承諾，一旦自己得到想到的東西，便幫助司馬空超脫此地陰兵，重返人間。

    當然，司馬空的講述是輪迴。但李游卻能從他模仿李博今的語句裏面的意思之中聽出了真正的含義。李博今所說的返回人間，是指復活。

    當然，李游也有理由相信，換成自己是李博今，也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都全盤托出。以司馬空為首這一批為秦國戰鬥到流盡最後一滴血的銳士，只要將他們復活帶回到秦末，不用交代什麼，他們也會拿起武器捍衛秦王朝的反動統治。這可不是秦末的秦軍，而是商鞅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