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之風水不好 12.鬼上身12
湯臣好像被封印在一塊巨大的玻璃窗後,他什麼都能感知,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用手撐住鏡面,緩緩迫近,凝視着鏡中那雙仿佛不再屬於他的,帶着戲謔笑意的眼睛。
&然那麼害怕,怎麼不把那茶水喝下去?是擔心我這縷可憐的殘魂再也沒法轉世投胎,還是貪戀我在你身上時那種不被病痛困擾的輕鬆自在?讓我想想,究竟是哪一種?」
&臣」聲音輕似耳語,微側着頭,用食指輕敲太陽穴,似乎陷於嚴肅的沉思。
走廊里的聲控燈又開始明明滅滅,有意在這沉默的間隙里找尋存在感。
&臣」眉頭微皺,向洗手間外漫不經心瞥了一眼。
&通人死後是沒辦法變成鬼魂的,頂多只是殘存些五行能量。」
說完,他隨意地一揮手,像是拂去一層毫不起眼的灰塵,走廊里明滅不停的聲控燈瞬間全部熄滅,恢復了正常。
&以啊,普通人死了,就再也沒辦法開口說話了,哪怕有天大的冤屈,也沒法將真相告訴別人。」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觸動了湯臣,他輕輕閉上眼,這一次竟然成功了,身體裏那種未知的力量並沒有阻止他這個卑弱的願望。
視覺被切斷,那種自己和自己說話的詭異感削弱了不少。
&在懷疑什麼?」
冰冷的手輕撫在湯臣臉上,拭去未乾的淚痕。
&想做什麼?」
湯臣心裏悶堵着什麼,卻被懦弱無力的外殼壓抑着。
&訴我。」
那聲音近乎引誘,一步一步,將湯臣心底那可怖的猜測扒開,層層卸去他的戒備與防護。
&訴我,我可以幫你。」
似是覺察到湯臣的繳械投降,那聲音終於輕笑出來,勢在必得地展露出了最後的圖窮匕見。
&要你肯聽話,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幫你實現任何願望。」
湯臣雖然總是被人當成傻白甜,可是畢竟過了對着阿拉丁神燈許願的年紀。相比於神燈給開出的金手指,作為一個成年人,他更關心的是接住這從天而降的大餡餅之後,要向那大肚子幽靈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一個不知死了多久,要通過附在別人身上才能作妖的亡魂,他迫切需要的是什麼?又能做什麼?
&到現在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這句話是湯臣在心裏想的,並沒有真的說出口,然而那附在他身上的東西卻好像能窺見他的心聲似的,居然聽見了。
&你居然已經學會了用意念和我交流?不錯,還算有救。」
湯臣:「……」
他明明只是在心裏想一想,並不懂什麼叫用意念交流啊。
&吧,那麼你是誰?」
&臣」哼笑了一聲,倨傲地微揚起下巴,「說出我的名字,你不要害怕。我就是望月宗主。」
湯臣:「……那是誰?」
傳說中提到名字會讓人害怕的望月宗主:「……」
一陣詭異的沉默在一人兩魂的洗手間裏蔓延。七樓小天台上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夥表演學院的學生,似乎在練話劇台詞,一句豪情萬丈的「啊,你這個卑微如螻蟻的無名之徒!」很應景地插`進來,讓那被附身的「湯臣」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居然沒聽說過望月宗主?」
湯臣坦誠地搖頭,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自稱望月宗主的殘魂深受打擊,居然暫時放鬆了對湯臣的控制,讓他重新奪回身體的掌控權。他活動活動四肢,鬆了口氣,那種類似於全身癱瘓只有大腦在運轉的感覺實在不怎麼美妙。
&道你們普通人的世界現在已經完全和陣法師世界隔離了?」
湯臣覺得上他身的這隻鬼一定是順道把他智商吃了,不然怎麼他說的每個字都懂,唯獨串成一句話就聽不明白了呢?
&個……什麼是陣法師?」有了剛才的教訓,湯臣這次問話時帶上幾分小心翼翼。
然而還是傷害到了宗主大人脆弱的內心。
湯臣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回音,試探着動了動,發現身體並沒有什麼異常,便離開洗手間,直到走出了教學樓,才聽見腦子裏那個聲音幽幽地說:「你連陣法師都不知道?之前那個給你茶水的人在你面前施展陣術,你不覺得驚訝?」